余澄关上门,房间隔音效果很好,音乐声被完全阻隔在门外。
“薄......膜医生?”余澄有点忘了刚刚那女人说的名字,只好试探地说了一个,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那人笑得更厉害。
余澄一脸尴尬。
片刻后,那人才站起身朝余澄认真道:“伯孟,伯乐的伯,孟子的孟。”继而一指房间中间的沙发,说:“坐。”
余澄坐下,发现沙发非常软,他整个人都陷在里面,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余澄这才注意到周围:房间不大且简洁,四周墙壁是柔和的米黄色,这让余澄感觉很熟悉。
余澄正对着窗子,他能看到窗外他来的那条林荫大道。
伯孟背光坐在余澄对面的椅子上,光线从他的发梢、耳畔穿过,让他的轮廓很柔和。
余澄和伯孟中间只有一个圆形透明茶几,上面放了两杯水。
余澄看向伯孟,伯孟正询问地看着他。
余澄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伯孟医生,我已经连续做了11天噩梦了。”
伯孟道:“都梦见了什么?”
余澄接着说:“前几天的记不清了,大概就是被追杀,逃命,我杀人,人杀我,嗯.......还有在天灾人祸中求生。”
伯孟道:“说说记得的?”
余澄:“放学回家的时候被乌gui把脚趾给咬掉了,我回家后我爹要拿斧头砍我另一脚趾。”余澄顿了顿,又说:“还有高考放榜的时候我考了全省第一,我想着赶紧回去告诉家里,结果跑到半路就下起雨,越下越大,雨变成鹅毛大雪,鹅毛大雪变4纸,有的上面还写着那几天我手上做出来的广告文案,最后纸变成书了,跟牛津词典一样厚。天下红雨算什么,下字典才要命。所以我就被词典砸死了。”
余澄省去细节,只说剧情,说了两个梦就不吭声了。
伯孟只得道:“余澄先生,我们的谈话具有保密性,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的信息资料,不会以我的三观或社会主流价值观为准则来评判你。今天你在这里说的话只有你和我知道,我向您保证。”
这些话,伯孟几乎对每个来访者都说过,但他的表情认真严肃,让余澄放松了警惕。
余澄陷在沙发里,眼神游离,说:“还有一次,梦见我扛着一把冲锋枪在公司楼下,员工从楼上跑下来,我在下面一个劲扫射,他们全部都倒下了。然后我回到家,我发小告诉我警察要来抓我,我只好跑路。我跑去找曹阳,躲在他家,但还是被警察找到,我翻窗逃脱了。然后我就一直在大街小巷跑,曹阳在我身后追,他后面又追着警察。跑了好久后,曹阳突然朝我丢了个炸弹,我就被炸醒了。”
伯孟:“曹阳是谁?”
余澄静了会儿,然后说:“以前男朋友。”
“说说他吧,你们关系怎么样,你觉得为什么他要朝你扔炸弹?”伯孟很自然地说。
余澄看看伯孟,指指茶几上的杯子,想喝水。伯孟点头示意他喝吧。
余澄喝了口水,道:“我们大学时候认识的,不过毕业后各自找了工作就分了,工作也不在一个地方。他经常说我不会表达感情,然后经常因为意见不合吵架,吵架次数比我炒拌面酱料都频繁,后来懒得吵了,就相互不理睬对方,等过一段时间又会和好,没几天又开始了......后来终于分了。”
余澄放下杯子,又说:“每天吵吵过日子,不吵他不开心。有时候我俩吵得兴起,还会干上一架,约好不打脸,最后弄得身上到处是淤青。可能他梦里还想着和我打吧。”
伯孟问:“做这个梦的那段时间有什么不顺?”
余澄:“也就上星期,没什么不顺,就是手上要做的文案太多,还出了错。”
伯孟:“工作?”
余澄:“嗯,我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前段时间在弄一个大客户的广告,改了好几次客户都不满意,经常被总监骂,当时真的炸了公司的心都有。”
?
伯孟勾起嘴角,点点头,看着余澄说:“前面你说的几个梦都提到了家,还有你说梦见被你父亲用斧子砍,那么,你和你父亲关系如何?”
不知是伯孟的眼睛太深邃,还是他的问题太沉重,余澄一下子又觉得有些慌张。
他舔舔嘴唇,艰涩地开口:“我和我爸关系不好,很不好。只要惹他生气了,他就不理我,不开口骂,不动手打,有时候连看都不看我,如果我妈不在家,那我就是空气。等他不那么生气了,他也很少和我讲话,说的只是些必要的事。”
“他一般都是因为什么生气然后开始这样的?”伯孟的表情很认真,就像个听故事的小孩执着寻求故事真相。
余澄想了想,说:“成绩没考好,打碎烟灰缸,在外面闯了祸等等,和一般小孩家里差不多。”
伯孟问:“你爸爸不理你的时候,你妈妈什么反应?”
余澄答:“小的时候就更关注我一点,她知道我爸不和我说话,遇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