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云病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未亮,睡在陶知云一旁仍穿着西装的章无言就被咳嗽声吵醒了。章无言睁开眼睛,看见小少爷整张脸都不自然地红着;一摸他的额头,很是烫手。章无言皱着眉头将自己的手从陶知云的手中拔了出来,又在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温度计。
38.6℃
好在,陶启然和陆云刚好今天上午回市,工作的事正好可以由陶父接手,而章无言可以留在家里照顾少爷。
章无言当即打了电话给家庭医生,然后将一条半shi的毛巾搭在了陶知云的额头上;片刻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将毛巾拿了下来放在一边。他叹了一口气,动作轻柔地将陶知云抱回了自己的房间,又帮他换了一身正常的睡衣,这才重新为他盖好了被子。
陶知云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只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脑袋却又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地,他好像听到了妈妈在一旁语气担忧地问了些什么,又感觉好像有人在他手背上扎了一针;可是他只觉得困的厉害一点都不想醒来,含含糊糊地随意应了几声,摸到了一旁微凉的大手便又安心地睡过去了。
而陶知云的房间里,除了迷糊睡去的小少爷和扎完针离开房间的家庭医生以外,其实陆云和章无言都还在。陆云瞧见了陶知云与章无言握在一起的手,似乎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章无言却先她一步开口道:“夫人,小少爷这是睡迷糊了,一定是以为还是小时候呢。”
陆云听到这句话便温柔地笑了一下,道:“是啊,君君小时候每次生病都喜欢粘着你。”
章无言有些局促地说:“夫人,这次是我照顾不周”
陆云一听这话忍不住打断了他,轻声劝道:“阿言,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外人。你不需要总是将自己放在那么低的位置上。”
章无言眼眸垂了下去,答:“老爷夫人予我的恩情,我用尽一生都无法偿还。如果当时不是你们好心相助,哪里会有如今的我。”
陆云叹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地缓缓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那年你才八岁,一个八岁大无父无母无亲无靠的小孩又有什么错呢?阿言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一直憋在心里也不是办法。”她顿了顿,又说:“我和君君他爸至少我,我是真心地把你当另一个儿子的。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我绝不会轻易的怪罪你的。”
章无言低着头,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说:“夫人,您多虑了我只想报答你们一家对我的恩惠,能有机会帮上你们的忙已经是我莫大的荣幸了。”
陆云见章无言没有开口多说的意思,也不再多劝,只温柔地说:“阿言,于我而言,你和君君都是我的孩子。我身为人母,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可以平安快乐地度过一生。”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走向房门,最后留下了一句“我去看看粥煮好了没有。”便离开了房间。
章无言依旧是低着头,眼睛里藏着的复杂情绪这才渐渐显露了出来,他轻声呢喃道:“你们施恩于我,我却将你们独子带偏我我怎么这样能恩将仇报”
章无言轻轻地动了动被陶知云握住的指尖,神色有些痛苦地说:“老爷夫人对不起”然后,他又将视线移到了陶知云烧红的脸颊上,他看得很认真,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良久,他才喃喃道:“少爷对不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尽管章无言将陶知云照顾的无微不至,小少爷还是足足病了五六天才彻底好起来。晨光明媚,透过玻璃窗照射在陶知云身上,他忍不住在窗前伸了个懒腰,面色终于又健康红润了起来。
章无言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反省着怎么会让小少爷生这么重的病,这才想起自己那天回家特别晚——也不知道小少爷自己一个人在浴室里等了多久。只觉得好气又好笑。一转念,又觉得很是心疼。因为他始终认为,少爷的这份感情,自己是不配去回应的。于是他对着大病初愈在窗前伸着懒腰的小少爷说:“少爷,我很抱歉。”
章无言这句话,没头没尾的;陶知云不明所以地回头疑惑地看着他。章无言这才继续言语斟酌地说:“那晚,是我越矩了。”
陶知云似乎是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刷地一下就红了。小少爷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边说着:“没没没那个我我我我去吃早餐了!”;边跑去了楼下。
章无言看着空空的房间有些无奈地想着,为什么小少爷的反应总和我想象中不一样;为什么他总是能那么可爱,叫自己根本不忍心拒绝与苛责。
今天刚好是周末,吃完早餐的陶知云又穿着拖鞋哒哒哒地跑回了房间。他回到房间里立刻有些赌气地打开了网购软件,几下点进了那条深紫色小睡裙的评论页面,写下:评论都是水军,骗人的!他说我穿着一点都不合适!一点也不诱人!哼!差评!
没多久,店家在下面回复道:这位亲,无意冒犯,请问您的男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身体隐疾呢?亲可以大胆地尝试我们店里的其他宝贝哦!【牌助兴香水】这款商品是我们的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