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末,商掣独自来了白华钦的小院,看到他,晚月吓得跪在了地上,商掣怔了怔,让他起身,晚月颤颤巍巍站起来,躲在了白华钦身后。白华钦也觉得晚月这突然一跪有些莫名,但商掣过来他没法问,只能等他走了。可是,他这来了又没带随从,难道有话对他说?
“晚月,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再找你。”白华钦吩咐了晚月,他便低着头走出去,白华钦站在商掣面前问:“静王,可有什么吩咐?”商掣看着桌子上的瓷器茶壶随意说道:“没事,我等皇叔过来,有些话要跟他说。”白华钦以为他们要谈什么正事,就说道:“那我先下去了。”商掣拦住了白华钦,“不用,这话跟你也有关系。”白华钦不明白了。
亥时刚到,商桀便推开了门,瞧见商掣也在愣了一下,问道:“你有事吗?”商掣点点头,让商桀坐下后开口:“皇叔,请你以后少来我这静王府行吗?我得时不时给你们善后,很麻烦的。”商桀眉头一蹙,“又有人跑你那讨赏了?”
“可不嘛。今儿一大早,我刚下朝回来,英英给我盛的粥还没吃到嘴里,那下人就过来说白侧妃通jian,他清清楚楚的瞧见白侧妃跟一个男人云雨,还说白侧妃声音大的他在屋外都听到了。”
白华钦顿时有些慌张,他看向商桀,对方也是皱着眉,“那人你怎么处理的?”商桀眼中闪出杀意,若还是像以前那样拔了舌头,他会亲自过去了解那个多嘴的下人。“扔乱坟岗了。”商掣也是无可奈何,他也不想杀人啊,可是那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为避免他再乱嚼舌根,唯有杀之方可以绝后患。
商桀嗯了一声,对商掣说:“我不会不来,现今只有你管好你的下人了。另外,这个院子里的人有些多,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给我调出去一些,留下五六个足矣。”商掣眨眨眼,有听没懂的问:“皇叔你说什么?就留五六个下人?就算白侧妃不受宠,可也是侧妃!只有五六个下人哪说得过去啊。”想到什么,商掣又说:“况且这后宅里的事都是王妃做主,她说这院子里有多少下人就得有多少,我要干涉了,反而会令她起疑。”
顺王府里没有正妃,后宅里的人和事有专门的管事嬷嬷负责,他也就不清楚这些了。
“静王,我知道了。”白华钦不想让商掣为难,听他们的话看来之前已经有过一次,所以白华钦不能再由着商桀乱来,天天晚上到他这来,免不得要被人发现。“那好,我走了,英英还等着我呢。”商掣起身往外走,开门发现一个人影闪过,他蹙了蹙眉,旋身在商桀面前低语:“好像有人,皇叔你也跟我出来吧。”商桀歪头看了看,径自朝那边走过去,商掣要拦没拦住,白华钦慌忙走出去便看到商桀拉着晚月的胳膊走出来。
“晚月?你在这干什么?”刚刚让他下去,怎么他躲在柱子后面?晚月看看冷颜的顺王,又看看不明就里的静王,最后看了看颦眉的自家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抖着身子颤着声音对商掣说:“王爷饶命!主子少爷是因为太孤寂了求王爷饶了我家少爷一命!奴婢愿意替少爷死!”
“晚月,你在说什么?起来!”白华钦拉着晚月起来,随后他又跪下来,挡在白华钦面前。如白华钦所说,他们之间看似主仆,实则更像亲人。晚月是白府买来的家奴,他连自己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有记忆起便被卖来卖去,名字也是白府老爷随意起得,只因他小时候长得瘦瘦小小,更像个女娃娃。他自小跟在白华钦身边长大,更明晓白华钦内心不愿嫁与静王,是被白老爷逼迫着上了花轿。
“这又是哪一出啊?”商掣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看了看白华钦着急的样子,有些明白了,他弯腰看着晚月问:“你知道白侧妃通jian之人是顺王吧?”晚月点了点头,商掣直起身看着白华钦对他笑道:“你这小奴可够忠心的。”白华钦垂眸,看着晚月说道:“我与他更似兄弟。”白华钦是双儿,在白府即使身为嫡次子也没什么地位,只有他同胞的兄长和晚月对他好,连他娘亲也希望把他嫁给更有权势的家族,好稳固自己在白府的地位。
“行了,别跪了,起来吧。有些事啊,得让你家少爷跟你讲清楚。我先回去了,英英该等急了。”商掣急匆匆的走了,晚月这时被白华钦扶起来,拍掉他膝盖上的灰尘,擦了擦他脸上的眼泪,“哭什么,少爷又没事。”白华钦和晚月走进屋内,商桀跟在后面关上门,坐在小桌前给晚月倒了杯茶。
晚月战战兢兢地道谢,接过,抿了口双手捧着。“叫晚月是吗?”商桀看着他,发现他性子有几分像白华钦,刚开始接触时都像是兔子。晚月垂着头点了点,白华钦拍着他的后背看商桀,“你别吓着他,他胆小。”商桀无奈一笑,“是,夫人。”接着继续说:“我和你家少爷是两情相悦,并不是通jian。”晚月猛地抬头看向商桀,发现自己唐突了又低下头,点了点。
“你知道静王和唐侧妃感情甚笃吧?”
晚月点头。
“我和你家少爷,就跟静王和唐侧妃一样。不,是更亲密。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
晚月在心里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