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钱景一直在想一件事。
他觉得自己对宋辞有些在意过头了。他不认为自己会喜欢宋辞,但不管他承不承认,事实就是,他非常在意这家伙。
他喜欢宋辞?
开玩笑。宋辞跟他就不是一伙人,他怎么会喜欢宋辞。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
喜欢他是因为他是双性人吗?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才没有这种性癖呢。第一次找宋辞,只是因为好奇罢了。那是因为宋辞长得好看?也不对,宋辞的样貌虽然很乖巧清秀,但也没有漂亮到让人鬼迷心窍的地步,在钱景看来,就是顺眼的好看。或者是因为他床上功夫好?不不不,床上功夫好和cao起来让人觉得爽是两回事,虽然宋辞叫得很好听。宋辞身材不错?可拉倒吧,身体软归软,罩杯才堪堪到,平时还把胸束到没,女生里面身材好的加起来一人往宋辞身上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翻来覆去地想,钱景也没弄明白宋辞身上到底哪一点让自己那么在意。
嗯做饭好吃算一点吧,田螺姑娘的属性勉强也算啊,还有他那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样,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钱景遗憾地挠了挠下巴。如果宋辞不是做援交这么脏的事情的话,或许他会向宋辞表白也不说定。
虽然说老头子那个老顽固肯定不同意他和一个男孩子结婚,但读大学的时候玩玩也未尝不可,毕业就分手这种事也很常见吧?
但宋辞既然干的是援交这种事,那他可就不想让自己惹得一身sao了。万一带宋辞出去,真的遇到十个人里有九个cao过他这种情况,不用别人说,钱景都觉得自己绿意盎然。真当他不要面子的啊。
和钱景不一样,宋辞没敢想那么多。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钱景对自己的态度和其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但他完全不敢往钱景喜欢自己那方面靠,只当做是钱景的性格和教养跟别人不同。何况他那么嫌弃自己,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但每次遇到粗暴的客人时,宋辞总是忍不住想到钱景。这个人虽然嘴巴很毒,但会在弄疼他的时候亲他,会在惹哭他的时候哄他。
即使把他说得再不堪,但只要钱景对他那么一点点温情,就足够他留在心里很久了。
宋辞知道自己没出息,所以他把对钱景的那一点畸形的爱恋完全藏了起来。
他像一只假装安全的小乌gui,以为把手脚和脑袋塞进壳里便万事大吉,但只要把树枝伸进去就会把他戳得更疼。
比起他俩,赵启殷更是心烦。
江滦要结婚了,对象正是那个他为之背叛自己的男人。
他爱江滦,即使江滦伤害过他,他也不会对江滦做出什么报复的举动。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从程宇那儿找到了一个酷似江滦的人,他不报复江滦,但可以把气撒到那个人身上
“小辞?我程宇。之前那个赵启殷说让你过去,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周六晚上,宋辞忽然接到了程宇的电话。
“现在吗?”宋辞愣了愣,现在已经快九点了。虽然明天不上课
“嗯我也是刚刚接到他的电话,不过你有事就算了,钱给他退回去就行。有我在呢。”程宇吐了口烟圈出来,语气没什么变化。
“谢谢宇哥,没关系,我现在过去吧。”宋辞说着挂了电话,从书桌前起身,准备去换衣服。
程宇对宋辞格外地关注。倒不是因为宋辞是少见的双性人,而是因为宋辞是他手里唯一一个卖了身却没有丝毫风尘气息的人。凭直觉,他觉得宋辞如果有更好的选择,就绝不会来找他。但他是不会问别人隐私的。拉皮条久了,什么人没有见过。再有苦衷的人,在这个圈子里混久了,照样会变成烂泥。宋辞现在的气息还算干净,但估计久了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沉迷在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里。
不过想到当初宋辞来找自己时的那个视死如归的表情,程宇忽然就笑了起来,手里的烟灰抖落一床。
“你笑什么?”伍少秦并不好奇地问到。他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连手臂上那只老虎也像饕足了一样懒懒散散的。
“没什么,”听到伍少秦发问,程宇收敛了表情,淡淡地拍掉床上的烟灰,“给转达一下金主的要求而已。”
“五年了,你还真是做不腻这行。”伍少秦无奈道。他不反对但也不支持程宇拉皮条,但因为担心有人欺负程宇没有任何背景,才无奈地各种明示暗示他这个黑帮头子是程宇的靠山,结果反而成就了程宇如今在拉皮条界的地位。
“我在攒棺材本啊。做情人的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不是,等你玩够了,我可不想当流浪汉。钱还是攥在自己手里才放心。”程宇掐掉烟,钻进被窝里嬉皮笑脸道。
“不会。”伍少秦皱了皱眉,再没有说话。
程宇习惯了他的寡言少语,也懒得去计较他口中的“不会”指的是什么。刚刚和伍少秦做了几次,他现在懒得很,便伸出一只手按下了床边的开关。灯应声而灭,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屋外的人造光源透不过厚重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