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极东之洲人口最多也最古老的人族王朝,泽国地界广袤无垠,境内有九百大泽三千小泽,更有九条大江流动于其中贯穿国境,城与城之间也相距甚远,就算修者也要很久才能从一座城走到另一座城。
恢复旅人打扮的惑仁和云一刀已经在崎岖的山路荒林中赶了好几天路,一路上Yin雨连绵行途不便,不过幸运的是途中他们没再遇到黑衣杀手。
“那些人靠蝰狸之毒来搜寻我的位置,多亏祝小兄弟帮我解毒,才算摆脱了他们。”云一刀解释道,他的上衣已经完全破碎成布片不能再穿,惑仁也没有合适的衣物给他,索性就打着赤膊披着斗篷,雨水沾在他Jing健的身体上,顺着肌rou的沟壑一点点滑落。云一刀用布条将大刀包起来,将多余的拧成绳斜跨过肩绑在自己身后:“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其他杀手可能再追上来。”
惑仁点头,没有多问。
几日相处下来,两人变得熟络之后,他发现这个一刀哥也倒是个健谈开朗的人,之前沉默寡言大概也是因为毒伤和对陌生人的不信任,现在力量完全恢复的云一刀体内血气充盈,眉眼间的Yin郁低沉也消失不见,说话气势十足。途中云一刀给惑仁这个明显的外地人讲了很多关于泽国的旧事。
曾经泽国皇都云上城并不在云梦泽之上,万载以前,泽国的土地也比现在要大很多,足有六千大泽,肥沃的水土灵气让泽国居民无比富饶,而镇国圣兽——白泽也将他的恩泽赐予了这片大地。但某天,太阳自高天坠落而下,直接将泽国三分之一的疆域化作焦土,白泽遭受重创近乎神形俱灭,泽国古皇都也在那次灾难中覆灭了,随之消失在历史长河的还有还有大量古籍秘典。当时泽国人皇以牺牲自己为代价保住了皇室剩余的血脉。人们花了数百年时间重建国都,但泽皇所修炼的功法已经残缺,到现在泽国皇家一脉依然未能找到补全的办法。而泽国失去的那片土地已经变成当今的绝世凶地之一,苍茫沙海。
听完云一刀讲的这些泽国历史后,惑仁说道:“一刀哥你懂得真多。”他读过很多古籍,但在天衍宗阁楼里收藏的古书中并未详细提及这些事情。
“哈哈,你这傻小子,哥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云一刀被惑仁认真的表情逗笑了,“这些都是传说罢了,你在泽国随便找个当地人都能给你讲出这套说辞来,万年前的事流传到现在哪能完全当真。”
“那现在的泽国圣兽是?”
“是一只白水泽,当年那只白泽的后裔,据说它就生活在云梦湖里,等着它的先祖复苏。”
对于太阳落在泽国境内的说法惑仁其实是相信的,金乌曾经跟他说起过,每一代金乌死亡时,他法相身所化的日相便会坠入大地,而这也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灾厄。而万载之前也是上代金乌自然凋亡朽灭的时候。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步伐飞快地走着,云一刀比惑仁高出将近两个头来,身材也甚是健硕,惑仁站在他旁边几乎都能被他完全遮掩在影子中。
厉忠小跑着跟在惑仁身边,云一刀盯了他一眼,道:“祝惑兄弟,你这条小土狗倒挺通人性的。”
“汪呜!”听到自己被称为“土狗”厉忠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吼,不过他现在一身藏青色皮毛都被故意染黑,还沾上了很多尘土,看上去灰扑扑的也确实像一般的土狗。
“哟,小家伙还会逞凶。”
惑仁笑道:“阿忠能听懂你在说他坏话。”如果让一刀哥知道其实我是靠阿忠才得以消灭那些杀手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吧,他想。
很快他们前方出现了更宽的大道,而一座巍峨的城池也展现在他们眼前。
“等等。”
在两人准备进城时惑仁突然出声,拦住了云一刀。
“怎么了?”
“一刀哥,城墙上有你的画像”凭着惊人的目力惑仁远远地就看到了城墙上贴着的告示,提示有重犯逃窜,各方修士诛杀后有重赏,而画像上的人正是云一刀。
“该死!”云一刀低骂了一声,“那帮孙子!”
惑仁想了一阵后说:“一刀哥,我有办法能暂时改变你的样子。”
“什么办法?”
惑仁说道:“易容的阵纹。”
两人暂时退到一边,惑仁将灵力汇于指端,在云一刀脸上绘制了一幅可以改变他容貌的阵纹。
淡色的光芒散去了,云一刀已经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了,看上去很是普通,属于在人群中容易被忽略的那一种。
“祝惑兄弟,你还懂阵纹?”通过路边的水洼,云一刀见自己变了个样显得很是惊讶,在他的印象中能凭空绘制这种阵纹的人基本都是灵力高深的修者。
“略懂皮毛而已,”惑仁没有细说,他现在只能通过这种阵纹伪装别人的容貌却不能改变身形,云一刀那高大的体格无论如何还是很引人注目。
到了断水城下,惑仁找准备进城的商人换了几件合适云一刀的衣服找地方让他换上,两人刚提心吊胆地过了城门却又发现城门内不知何时等着一大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