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我会误会的。”
张清豪笑:“你会误会什么?”
成壁转过身后,倒退着走路,“我也不知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
张清豪捋捋头发,任由海风侵袭,“傻瓜。”
成壁问道:“张先生也是土木的,你做设计吗?”
“不做。”张清豪道。
“那你是预算?”
“不是。”
“工程师?”
“不是。”
成壁笑道:“那你做什么。”
“当老板,会做生意就行了。”
“那你岂不是很有钱。”成壁笑道,“做朋友是不是认识了土豪。”
张清豪轻笑,“我不是土豪。”
成壁一脸不信,“别怕我占你便宜。”
“你叔叔也不差。”张清豪道。
成壁轻笑着,“我叔叔是个老实拿工资的人。”]
张清豪笑道:“你叔叔可不是个老实人。”
成壁故意岔开话,“到了我住的地方。”
他指着不远的别墅,笑着。
张清豪向那边走去,“带我去看看吧。”
成壁打开门,介绍道:“酒店房间不够住,度假村临时安排我到这里住,不过也许不会住很久了。”
“有别的地方住?”张清豪问。
“不,我爸爸让我回巴黎,我打算回法国。”成壁边说话边关门,他直直的看着张清豪,“也许以后就不能再见到张先生。”
张清豪看着漆黑的别墅,忽然成壁把灯打开,张清豪回头看,成壁靠在门上,“张先生,不如上楼坐坐。”
成壁打开房门,张清豪走进他的卧室,朴素的房间,就像是假日一般放松。
“这房间盖了快十年了。”张清豪道,成壁坐到床上,他笑道:“张先生,你听”
张清豪走到窗边,他听到了海浪声。
“如有一天,我必将随浪花去,就让我化作岸边的贝壳,落在你的掌心”
成壁念着诗,“我依旧有坚硬的外壳,或许我还会有柔软的内心。”
“一切如诗”
张清豪回头看他,成壁浅笑着看他,眼睛很亮,张清豪下意识躲开,“看不出来,你喜欢读诗。”
“我爸爸喜欢读诗,小时候,他经常抱着我念大段的诗,我听不懂,叔叔不喜欢诗,他喜欢征服,所有的江河湖泊,都在他的胸襟。”成壁摸摸被子,“张先生,如果”
张清豪等待着,忽然,成壁停止了。
除了海浪声,屋子里是短暂的沉默。
成壁浅笑着,“我回巴黎,也许不会再回来,今天一别,或许再难见面,请张先生留给我一句话。”
张清豪缓缓走到他面前,成壁仰起头看他,张清豪看着成壁的眼睛,忽然,他伸手抚摸成壁的脸庞。
成壁闭上眼,张清豪淡淡的看他的面容。
“很好的年纪,应当珍惜青春年华。”张清豪道:“你很像他,却始终不是他。”
成壁咬着嘴唇,睁开眼看他。
“你叫贺奕是吧。”张清豪道。
成壁点头。
张清豪道:“房子很漂亮,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爱人的设计作品,你能住进来,也是缘分。”
张清豪后退,他打开门叮嘱道:“夜深了,你不用送,早点休息。”
成壁没出门送他,就如同他所言,青春应当珍惜,青春一去不复返。
成壁走进书房,收拾了几张设计图稿,成壁拿起行李,拿着这些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于清晨坐上度假村的大巴车,离开了这里。
一切的风景还是迷人,只是成壁就连最后的避风港都不再拥有,他很清楚,到最后他是该一无所有。
像他这样的人,由来不会有天意眷顾。
下了大巴车,远处是城镇,成壁背着他的行李,一个人走在灰尘漫天的大马路上。
成壁拿了根烟出来,手机响起来了,成壁一看是贺之寒。他轻巧的扣下电话号码扔了,背起行李,成壁的背影消失在满布苍凉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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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寒回到溪城的时候,沈俊追着他打听成壁的消息,他问我师父呢。
贺之寒想了想,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俊。
四大集团的会议结束后,张清豪私下找过贺之寒,贺之寒交待他侄子回法国了,张清豪闻言点点头,不再打听他的消息。
也许这样的结局,是好的,他永远放不下他,把他当孩子,可是成壁已经长大成人,就像他义无反顾的把他的杀父仇人推上断头台,就像他飞蛾扑火一般渴望爱情,他是勇敢的,只是命运不公平,贺之寒知道成壁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他这辈子都在经历苦难,而且不被人理解,可他是善良的人,他有颗勇敢的心。
贺之寒相信,大地的恩泽,总会回报这个骄傲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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