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并没有断气。以他那时的力气还不足以割断自己的喉管,尽职的老大夫给他包扎了伤口,看着他满身的伤,叹了口气,顺手给他号脉。
年迈的先生摸着胡子,拧眉探了又探,慢吞吞道:“这是喜脉啊”
李嬷嬷愣住了。
“他是Yin阳身子,也能怀胎的么?”
老先生闻言倒是松了口气:“那倒不足为奇了,也是有这个先例的。”
“这该如何呢?要不要禀报王爷?”
老先生看着花眠满身的伤,犹豫的摇了摇头。
李嬷嬷欲言又止,还未开口,李束突然推门,出现在门口。李嬷嬷立即噤声,慌忙从床边站起。李束径直向床边走来,瞥了她一眼,顺口道:“你照顾的倒挺上心。”
李嬷嬷立即紧张的跪下,摸不清他话中何意。
李束却不再管她,低头看着面无人色的花眠,伸手握住他缠着绷带的脖颈,缓缓收紧手指:“你算什么东西,还敢寻死”
血迹很快从雪白的绷带中渗出。
李嬷嬷眼见花眠昏迷中的脸憋得发紫,慌不择言道:“王爷!这位公子已、已经有了身孕”
闻言李束愣了一下,他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李嬷嬷满头大汗,掐了掐掌心让自己镇定下来:“刚刚大夫给他把了脉,是喜脉。”
“哦?”李束向那老先生道:“她说的是真的?”
老先生镇定非常,慢条斯理道:“不错,看脉象已快足月了。”
足月了。哦,那就是萧煌的种了。
李束心里打起了算盘。
原本他抓花眠过来只是是见他眼熟,也有些试探萧煌的意思。未曾想萧煌那边并没有动静。加之花眠不情不愿的也不甚有趣味,这段日子又一直忙着与李涉周旋,没有再把花眠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给了他这么一个惊喜。
萧煌或许不在乎一个玩物,但若是这个玩物肚子里有他的骨rou就不一定了。
“只是这位公子身子实在太虚,能不能保住就看造化了。”先生打破一室寂静,适时补充道。
李束闻言漠然望去,老先生不卑不亢与他对视。半晌,李束终于转身离开。
“开些安胎药,把人接到我房里,本王亲自来伺候他。”
李嬷嬷顿时坐倒在地,长叹一声,擦了擦额上的汗。
花眠醒来时李束正在给他擦身子。动了动手指,触及的柔软床褥是熟悉的触感。他摸了摸脖颈处的绷带,轻声道:“我总会死的。”
李束停下动作,回道:“但不是现在。”
花眠望着帐顶的方向,眼神空洞:“很快。”
“哦?”李束似乎很感兴趣的歪了歪头:“你可知你已有了身孕?”
花眠的神色顿时变了,他嘴唇微张,不可置信道:“什、你说什么”
李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按在他小腹,微笑道:“感受得到吗,你这里,有个野种。”
李束没有再把花眠丢回柴房,反而突然享受起了照顾人的乐趣。他亲自喂花眠喝补品和安胎药,温柔的给他擦洗身子。
只是他一碰花眠便止不住的发颤。咬着牙,看着可怜极了。他把他颊边的碎发拨开,轻笑一声:“你怕什么,我不是说了,会让你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吗?”
“你身子虚,要多补补。”他又说。
花眠侧过脸一言不发。李束玩上了瘾,手背温柔拂过他脸颊,轻声道:“我有没有说过,你侧脸像一个人?”
花眠的手颤抖的攥紧,将自己的感官完全封闭,隔绝于世界之外。
二月十一,Yin,星月无色。
李束独自端坐于桌前,邵玉年一身深黑劲衣,轻手轻脚的从窗户翻了进来。
李束没有回头,悠然倒了一杯茶,慢慢推到对面:“深夜到访,有失远迎,坐下来用些茶吧。”
邵玉年从善如流的坐下,却没有看那茶一眼,开门见山道:“你已决定开始了?”
李束缓缓吹开茶叶,不疾不徐的饮了一口,合上杯盖,抬眼看他:“玉年觉得呢?我胜算几何?”
邵玉年冷哼:“Cao之过急。”
“父皇身子越来越差,我只是想早日为他分忧罢了。”
邵玉年不置一词。
李束又道:“我以为你不会帮我了。”
“我不是来帮你的。”
“你不是来告诉我李涉的计划的?”
“我已说过我不会帮你。”
李束似笑非笑,“可是一旦你的太子登上皇位,要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把你锁在深宫里做他的皇后。”
邵玉年神色未变,冷淡道:“太子登位,倒霉的只是微臣一人。安王登位,倒霉的人可就太多了。”
“玉年当真是慈悲为怀,”李束并不着恼,他转动着手里的青瓷盖碗,悠然道:“你是想牺牲自己做那割rou喂鹰的佛祖么。”
“佛度众生,微臣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