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喜欢每天在博物馆里面埋头经史古籍。
而且他现在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非人类,还有了一个来历成谜的男朋友。
日常寒暄了一阵之后,徐馆长才说到了今天的目的,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和蔼,“小孔啊,你知道前段时间,港城那边的嘉德拍卖场拍出了一套吧?”
听他这么说,孔晏的手一顿,没想到今天约他见面是因为这个事。继续把手里的茶泡好,孔晏才点头,“是的馆长,我知道这件事,而且那套书最后落到了我手上。”他直视那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心里已经大概知道对方的目的了。
徐馆长看着少年清凌凌的目光,有些迟疑,但只犹豫了片刻,还是直接开了口,“我们馆经过商量,想要花重金购入这套,珍藏在国家博物馆里面。至于价钱,可以商量。你看怎么样?”
孔晏握着茶杯,低垂着眼没有说话,只坐在那里,就显出了一派沉静。坐在一边品茶的施老爷子倒是比孔晏先开了口,“老徐,你让我帮你请晏晏的时候可没说是这件事!要是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我可不会同意帮忙的!”他明显有些生气,维护孔晏的态度十分明白。
孔晏这孩子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么些年过来已经当半个孙子看了。孔家现在就只剩了他一个孩子,无父无母的,所以他很清楚这一套对于孔晏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更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多想带回这套书,这几年又是花了多少心力在里面。
现在自己这老友轻轻松松开口,说要买就要买,这什么理?
徐长渭一看老友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这事情怕是谈不成了。他认识孔晏还是因为那批孔家停云楼的藏品,中间就是施老爷子搭的桥牵的线,也是从施老爷子的口中,他才知道孔晏一直都在找。前段时间听说这套书出世,又被一个神秘买家买走,他托了多方关系,才打听到买家是一个孔姓的人。他一想,就猜是孔晏,这才把人请了过来。
“反正我今天坐在这里,如果孔晏不愿意,那这生意就不用谈。”施老爷子手杖一杵地,摆明了是站在孔晏这边。徐馆长见此,连忙开口,“我也只是问问,就问问,怎么可能强行买卖?小孔为国家做了这么大的贡献,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孔晏在一边听着两个长辈你来我往的,觉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馆长,这套书我是不会卖出来的,如果卖了,实在是有违祖训,我这一辈肯定都会寝食不安。”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早早就把大部分的收藏都捐了出来,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乏强权和以势压人。如果今天不是有施爷爷在场,想来就算他态度再坚决再强硬,也没有多大的效果。
见他态度明确,又看了看一边一脸严肃的施老爷子,徐长渭只好作罢。换了个话题缓解缓解气氛,“之前我们馆接收了一批加木古城出土的文物,还没放出来,要不去看看?”
施老爷子见他放弃了买的念头,念着这么多年的交情,就起身扶着孔晏的手,笑得慈祥,“走吧晏晏,我们去看看你馆长爷爷到底有什么好东西!巴巴地把我们请来看!”再不提买书的事情。
孔晏感激他帮了自己这么多,也明白施爷爷这是不想让自己和徐馆长的关系闹得太僵,毕竟他学的这个专业,以后肯定少不了和博物馆打交道,自然就听话地扶着他的手,跟着徐长渭出了会客室。
三人来到一个陈列室门口,徐馆长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孔晏扶着施爷爷走了进去,就看见满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文物,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损坏的,还沾着沙土,明显还没有经过人工的整理修复。
徐长渭走到陈列室的一个角落,掀开一块红布,露出里面的石板,语气有些感叹,“施老哥,您看,这就是加木古城里面出土的石碑,之前有专家来看过,推断可能是吐火罗语写成的,现在世界上都没有几个人看得懂写什么了。”他的话里满是遗憾,说着说着,两个人又就当代的文物保护聊了起来。
孔晏一个人在陈列室里面参观,加木古城他听说过很多次,从几十年前就在陆陆续续地挖掘,现在已经发掘出了古城的部分遗址,包括掩埋在黄沙下面的城郭建筑。但因为他不是专业考古的,所以也不是特别的清楚情况。
视线掠过无数的陶土器皿,还有许多Jing美小巧的日常器具,孔晏突然视线一凝。不动声色地凑近一些,虽然隔着玻璃展柜,但是他还是认出了那块灰扑扑的玉石板上面刻画的图形——啄微下钩,眼尾细长,可见冠翎如云,脖颈高昂,双翅如凌云一般,尾羽华美——分明就是玄鸟山河印才到他手里的时候,印章底部刻着的鸟纹!
脑中又回想起当时朝着自己扑来的金红色鸟形虚影,他下意识地将手揣到了衣兜里,紧紧捏住了随身携带的微暖的印章。
可是,玄鸟山河印是他在雁回山的遗迹里面得到的,这个石板却是来自加木古城,这又是怎么回事?两个地方可是相隔万里,据苍黎所说,这枚印章所处的年代应该是商周前两三千前年,那时候的人根本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