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病人发现上当受骗,投诉到医院的上级单位,也就是我们市卫生局的时候,市卫生局各级领导百般刁难,不仅不为病人主持公道,反而利用手中的公权力帮着南方医院销毁一些对医院不利的证据。你说这南方医院本身就是卫生局当时任副局长的胡雪兰开的,而医院诈骗甚至治死了人投诉到她那里,怎么可能得到公正处理?”
“太可怕了!”孙小美瞪大了眼睛,很震惊的样子。
“是太黑暗了。”蔡芸纠正了一下孙小美,对她的大惊小怪显然有些不屑。
“确实很黑暗。当时我们组的那个组长,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专家,他对我说,他一年下来就挣了七套房子,但是,他晚上睡不着觉,总觉得自己死了之后会下地狱、会进油锅……”
“我记得当时有个病人小姑娘只有八岁的样子,因为先天性的原因得了慢性肾衰,她如果不到南方肾病医院来,在别处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到了南方之后,接受医院的所谓热敷治疗……我看着她一天天憔悴浮肿下去,然后在医生的忽悠下继续着所谓新的疗法。”
“终于有一天晚上,她睡着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了,全身浮肿得厉害……她父母为了治好她的病卖掉了家里的房子和所有的一切,女儿死了,她母亲当场就崩溃了。接下来就是找院方、找卫生局告状、上访……什么结果也没有,在她女儿死去一个月之后,那位年轻的母亲在一个深夜,把自己悬挂在了南方医院门外巨大的招牌上……”
曹丽话匣打开之后,忍不住把当初南方医院的很多事全都说了出来,也是压抑在她心中很久的一些旧事。
这些年,她的良心一直在承受煎熬,不吐不快,但这些话却是不能轻易说于人的,今天偶然因为齐博和胡雪兰的恩怨,终于把这些话全都倒了出来。
所有在座的人都沉默了,没有身在其中,不知道其中的黑暗,曹丽今天所说的一切,显然比先前所有人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得多了。南方肾病医院对病人的诈骗,云丰市卫生局的不作为,这些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这胡雪兰,说她人渣她都不配,简直就是个禽~兽!这样的人居然能高高坐在卫生局局长的位置上,这社会真让人失望。”钟红玉感叹了一声,听到曹丽刚才的一番话之后,她对从南方医院出来的曹丽还是很不爽,但曹丽肯把这些话说出来,好歹让她对曹丽多了那么一点点好感。
“这样的女人,指控我们齐医生诽谤她老公郑浩天,你们信吗?”曹丽最后总结了一下。
“齐博刚参加工作,一个小医生而已,她堂堂一市卫生局局长,却对一名刚入行的小医生赶尽杀绝,这行为本身就让人很不耻。”蔡芸听到了整个过程之后,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得也开了口说了几句。
“是啊,也真亏她做得出来!”孙小美也跟着感概了一声。
“真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齐博捏紧了拳头,本来他还想着为自己被医院辞退的事情,就去疯狂报复胡雪兰是不是会做得有些过了,现在……他已经有杀了这人渣的冲动。
当然,要策略一些,就算杀人,也要做得和那天晚上的刀疤李一样,不让任何人知道是他干的,甚至不能让人怀疑到他身上来。
或者,让她下半辈子生不如死。
……
午饭之后,下午是齐博的休息时间,然后是晚上的班。
和其他人分开之后,齐博直接去了公交车站,找到了一趟去往市卫生局的公交车坐了上去。
大概七、八站之后,公交车晃悠到了市卫生局,齐博从车上下来了,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中午一点多钟。
云丰市卫生局位于古丰区那边,是一栋临街的大楼,六层高,然后后面有个院子,里面是停车场和几栋低矮的建筑。现在是中午时分,整栋楼里似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坐在一楼楼梯旁边的一个房间的门口,很无聊地向大街上张望着,看样子应该是卫生局的门卫。
齐博并没有试图进入市卫生局,而是站在街对面远远地向那边观察着,然后又向四周观察了一番。
卫生局隔着一条街正对面是一栋很老旧的单元房,大概有七、八层高,齐博走过去转了转,发现这老旧的单元房也没有什么门房门卫之类的,什么人都可以随便上下。
因为这楼房太破旧,原住户可能都搬到新区去了,住在这里的,应该都是些外来的租户。
没有人阻拦,于是齐博便走了上去,绕过一层一层很有些破旧的楼梯,来到了老旧单元房的六楼,在一处平台那里站住了,然后拿出手机向对面卫生局的大楼看了过去。
手机二十倍光学变焦,超强感光系统配合着2000像素的清晰度,完全可以当成一部高倍望远镜来使用。
齐博用手机分别锁定每间办公室,拉近焦距后查看上面的标牌,六楼被排除了,齐博下了一层,拉近焦距开始扫描五楼……一直到三楼,这才找到局长办公室的所在。
在三楼的最里面。
齐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