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尽欢蹲在他面前,毫无征兆地抽出短刀,少年又是一声惨叫,倒在地上,蜷缩着,双手哆嗦着收在胸口。
“知道这世上什么是最没用的吗?”叶尽欢问他,像是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那么风轻云淡。
少年根本不会回答他,他也不需要他回答。
“骨气。这世上最没用的,就是骨气。”叶尽欢像是在教导他,自问自答。“试过凌迟么?”
叶尽欢用朋蛇在少年身上不断比划着,刀刃贴着身子,少年身上每一处都在战栗。
“凌迟,就是将你的rou,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割满了刀数,人也死不了,只是要受点千刀万剐的苦痛罢了。气力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
少年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他,双脚摩擦着地面,向后退去,想要远离这个魔头。
“如何?想好没有?”叶尽欢用短刀贴着他的脸,少年僵硬如石,定在那儿不敢动一下。
虽然怕得要死,少年仍是回道:“真、真的没有……”
这次叶尽欢没有再动他,而是把手伸向他背后,摸出一块毫不起眼的黑色的玉石。该说他是兴奋过头了还是蠢,竟将安魂玉放在身上,而不是放在储物戒或储物袋里。
叶尽欢不杀他,站了起来,抬了抬下巴跟萧落示意可以离开了,萧落领会,撤去结界。
少年显然有些回不过神来,等他反应过来,叶尽欢已走出去两步了。他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到叶尽欢他们前面,张开双手想要拦住他们。
“不要走!”少年说得很急,带着哭腔。“把东西还给我!”
叶尽欢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你说不走就不走了?
这一脚叶尽欢使了灵力,少年噗的一口鲜血涂在地上,可他顾不了那么多,又飞快地爬起来,一手抓住叶尽欢的衣角。
叶尽欢有些不耐烦,直接将他定住,扯出自己的衣角,继续走着。再重要他也得抢,这东西对他也重要。跟抢劫的讲这些,果真只有这种不知愁的世家子弟才会这么做。
“不要走!”
“把东西还给我!”
叶尽欢与萧落渐渐远了,少年到底是个娇养惯了的,竟急哭了。
“回来!回来!”
可他喊得再大声也是无济于事,那两个人影在他眼中已成为两个黑点,马上就要不见了。
少年急得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所措。他忽地冲口大喊:“善人!大善人!”
叶尽欢顿住。
善人?
他折了回去,站在少年面前,解了定身咒,高高在上地问:“叫什么?”
少年没想到他又折了回来,爬起来,破涕为笑,抓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泪水、血水、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甚是滑稽可笑。
“颜卿!我叫颜卿!”
叶尽欢见他要伸手来碰自己,赶快后退了一步,让他摸了个空。
“五月十六,邺城南镇酒馆浮生一梦,过时不候。”
少年细细揣测着他话里的意思。是自己想的那样,对吧?
两人这次是真的走了,隐在了无尽的黑色之中。
“大发善心了?”萧落揶揄叶尽欢。
“他喊我大善人哩!真是眼瞎心也瞎。到底是个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眼力不好。”叶尽欢答道。
“假以时日,这小子必定是个有出息的。”
叶尽欢想了一下。“这窝囊样,也许吧。”
要说没眼力的,还得算上拍卖会里的。那个被当着鼎炉的男孩儿可不是真的鼎炉。真要是鼎炉,瘦不拉几、风一吹就倒的,能用多久?买了也亏,肯买他的,也不会是拿他来当鼎炉用,至于是拿来干嘛的,不言而喻,毕竟有那么几分姿色在,又爱哭,小模样讨人爱得很。
如果萧落没看走眼的话,那应该是个妖修,一个弱到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妖修。虽然废柴,但知道审时度势,隐藏好自己,不然死得连渣都不剩!
叶尽欢跟着萧落一路狂追,一个多时辰以后,终于追上了。那男孩儿竟被一长得尖嘴猴腮又病殃殃的男子给买下了。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时不时对男孩儿连打带踹的,男孩儿许是经常被打,本能地感到害怕,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护着自己,见男子又不打了,才颤巍巍地又爬起来,不敢做任何反抗。
叶尽欢漠然地站在旁边,丝毫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倒像是在看戏。
“喏!”他对萧落说道,朝那边抬抬头。“你徒弟被打呢!啧啧,这要是残了、毁了,可就没人跟你养老送终咯!”
萧落不理会他Yin阳怪气的,说话如放屁,没一句好的!他直接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将那男孩儿拉在身后,像看死人一样看着男子。
男子一惊,什么时候来的人?自己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不由得提高警惕,时时刻刻防备着。
“敢问,阁下是?”男子一面问着,一面暗暗运起杀招,欲趁萧落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