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轻功极高,来去如飞,马车进城不久天同就已用上新出炉的栗子糕喝上热腾腾的茶水。赵昱抱着天同,一路上看着他用糕点时的享受模样,也是十分惬意满足。
怀妊之人极易困倦,天同酒足饭饱之后又昏昏欲睡,赵昱怕天同下车后着凉,便耐心地陪他说话,直到马车抵达大瑞宫。
马车不能入宫,进入宫门后需换乘辇,此时王宫门内也是跪了一片,赵昱下车之后却旁若无人地为天同整理衣襟,而后小心地扶他坐上步辇。
天同纵使习惯主人的照顾,在着众人面前也有些不自在。他如今已不再害喜,身子其实并不虚弱,只是记着主人先前之言,不敢拒绝主人的好意。
所幸在场之人都规矩地低着头,无人注意到武王之举。武王随后也坐上步辇,与天同和始终愁眉不展的赵晨一道进入宫中。
大瑞宫文华殿内,华安已在此等候多时,见到赵昱三人立即迎上前来。
赵昱扶天同坐下,看了一眼赵晨,问华安道:“陆将军如何了?”
华安也瞥向赵晨,回道:“舅舅已醒来,只是还不大好。他身子亏损严重,之前又不肯休养,这回恐怕”
赵晨眼圈一红,低头不语。
华安见状沉思片刻,走到赵晨面前问:“公主要不要见舅舅一面?”
赵晨摇摇头:“见了又能如何,他也未必想见我。”
华安皱眉道:“并非如此,舅舅病中常念起公主之名,他极”
赵晨抬头看向华安:“你就别安慰我了,我与陆维做夫妻时陆维都不肯唤我的名,如今和离多年他又怎会想起我。”
华安急切解释道:“不”
赵昱却在此时突然打断:“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此事改日再说。连日赶路晨儿也累了,先去歇息罢。”
赵晨思绪混乱心神恍惚,确实需要独处。她点点头应了兄长,然后便随内侍离开。
赵晨走后赵昱召来廉贞,当着华安的面问:“陆将军确实唤过公主?”
廉贞答道:“是,陆将军昏迷时曾唤公主之名。”
“这倒是奇了,”赵昱自语,又对华安道,“此事莫再跟公主提起,无论陆维是何意,他病愈之前晨儿都不能见他,否则他若是死了,晨儿只怕会更伤心。”
华安面带难色,闭口不应。
华安并非不明白武王顾虑,只是陆维的病看似积劳成疾,其实却是心病。前来东樊的路上华安便已从何明口中得知舅舅病发的真正原因,因此十分清楚舅舅对赵晨的情意。数日以来他守在病床前,听到舅舅口中那一声声虚弱的呼唤,担忧之余也为从不知舅舅心意的赵晨感到可惜。他请赵晨前去探望,是盼望二人能重修旧好,如此一来,有情人终成眷属,他舅舅的病也许就会不治而愈。
华安不言,赵昱也不恼。
“寡人的性子你应该知道,此事你应或不应都已定下,”赵昱目光如电,不容置喙地道。他随后低头牵起天同的手,放于腿上摩挲爱抚,不久又抬头看向华安道,“天同今日身子有些古怪,你来替他瞧一瞧。”
华安确实了解武王,闻言无奈叹息。他今日前来也是想看看天同,于是对天同笑笑,上前为其诊脉。
“王后身体调理地很好,”华安三指搭在天同腕上,困惑道,“不知大王所言”
赵昱坦然道:“他今日极易情动。”
武王此言一出,华安神色未变,倒是天同愣住了。
赵昱起身抱住天同,抚着他的背帮他放松。
华安见惯武王夫妻恩爱,如未瞧见武王举动一般,收起手正色道:“怀胎之时情欲旺盛实属平常,大王不必忧心。王后如今已可行房,只是不可太勤,四五日一回最佳。”
这回连赵昱都怔住了。每隔四五日便可与天同欢爱,对已习惯为天同忍耐的他而言简直是喜从天降,他有些不敢相信,又怕华安妄言,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见武王这难得的呆愣模样,华安不由轻笑,他从袖内取出一静止漆盒,待武王回过神来,递上前去道:“大王只要小心些,可与王后如常行房,但若欲用上回那法子,还需仔细保养那处,这药膏是我前些日子配的,可为王后缓解不适,事后请大王为王后用上。”
华安如此倒是有心了。赵昱还分得清虚假的殷勤和真切的心意,他接过漆盒,诚心向华安道谢:“多谢。”
华安也很明事理,未因赵晨之事怨恨赵昱。他又将房事中需注意之处细细向赵昱说明,然后才起身行礼告退。
华安一走,赵昱立即屏退内侍,抱起天同进了后室。
赵昱将天同放在床上,见他仍在发愣,亲了亲他的额头道:“莫再想了,华安是医者,见多识广,在他面前不必害臊,我也是担心你的身子,才不得已发问。你也听见他的话,你这情况很平常,无需为此羞耻。”
天同也明白这道理,只是心中仍觉得难堪。他本就耻于拥有女子之身,如今又这般yIn荡,更是无法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