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点,陆越泽把人叫醒。
谢成周困得东倒西歪,吃早餐的时候差点把筷子捅进鼻子里。
陆越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眼:“很困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谢成周赶紧摇摇头:“不了,我没事就是昨天睡得太晚。”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万幸陆越泽也没有怀疑,只是说了一句:“不要太累,工作的事情可以和我说。”
谢成周胡乱点点头,专心喝粥。
研究所离家也不是很远,陆越泽换上白大褂进了实验室,谢成周踟蹰一番还是等在了外头,害怕自己进去搞出个爆炸什么的。
因为是周六,研究所放假,偌大的建筑里空空荡荡,走廊上亮着荧光灯,色调冰冷,再远一些的地方连荧光灯都没有,黑洞洞的一片,仿佛恶兽的巨口,择人而噬。
谢成周无端端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看,专心看手机,刚好看见新闻头条上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纪文炀,他最小的弟弟。
父亲谢霖死后,他就接手了家里的影视公司。说是影视公司,实际上也没有几个节目,更别提造出过什么大明星,能说的上爆红的只有一档选秀节目《发现梦想》,爆红的原因很简单:这个节目是纪文炀的出道节目。
那会儿纪文炀才刚刚初三毕业,公司的光景也还算不错,恰好选秀节目遍地开花,谢霖就也跟风做了一档,纪文炀抱着玩票的心态上了节目,却一夕之间红遍大江南北,事业步步高升,数年下来,依然没有任何衰落的趋势。
所以这个孩子是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个节目来着?
谢成周仔细想了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还是想不起来。
他随手打开纪文炀的新闻,是一则简单的通告,说的是纪文炀的演唱会。
人山人海,荧光棒如同一片缤纷的星海,而星海中央笑容灿烂的那个人,比任何星星都要闪耀。
谢成周发了一会儿呆,打开微信想问问纪文炀今年要不要回家过年,斟酌了半天还是放弃了。
还早呢,离新年还有三个月。
实验室对着走廊的墙壁上做了落地窗,谢成周重新抬起头看陆越泽的动作,看他认真地记录着仪器上的数据,或许是察觉了谢成周的目光,陆越泽抬起头,笑着招了招手示意他进来。
“怎么了?”谢成周走到门口,不解地问。
“我这边还要很久,外面冷,到里面来吧。”陆越泽回答。
他指了指旁边一张诊疗床:“去躺会儿?你昨天很累。”
谢成周昨天受到生理心理的双重打击,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被他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困了。不仅困,而且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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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睡会儿,你记得叫我起来去体检。”他揉了揉眼睛,干脆把手机揣进兜里,解开外套躺在了诊疗床上,没一会儿便失去了意识。
陆越泽无声地笑了笑,走到实验室的门口将门反锁,又放下窗帘挡住了走廊一侧的落地窗。
谢成周若是注意看,就能发现他的实验台上什么都没有,几台仪器也是关机状态,记录的读数更是毫无意义——所谓的实验,根本不存在。
他走到谢成周身边,男人毫不设防地睡着,陆越泽没忍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紧接着又挪到唇上。
唇瓣的触感软的不可思议,因为冬天缺水而略显干燥,他便好心地舔过那些深深浅浅的唇纹,反复描摹碾压,直到唇瓣变得饱满水润。
他露出与那副清俊面容毫不相配的甜腻笑容,被深深镇压在心底的黑暗和欲念趁此机会露出端倪,但床上躺着的人却毫无所觉。
“做个好梦,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