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费,强定下神来,这时候,最头痛的就是方向了,如果刚才没记错的话,他是从南边来的,西边是沙漠不能去,那么——
念头还没转完,已经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漠寒深吸一口气,暗暗宽慰自己,都这么大老远了,追兵吃饱了撑得才能到这里来,就算是马贼沙匪,见自己这一身衣服都被鲜血染透干涸的模样,估计也不敢轻举妄动,要是商队那就更好了。
马蹄声渐近,漠寒开始皱眉。
这是一匹好马,至少速度很快,但问题也在这里,只有一匹。
他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长剑握在手中,经历了岩郭城那夜血战,流采的剑鞘早就丢了,是从袍子上随意撕扯了几块布裹上去的,就算是名剑,也要勤于擦拭,闲暇还要修整上面的撞击出来的浅痕,漠寒当然不可能将流采光秃秃的背着在烈日下暴晒。
马蹄声缓了,想来也对,在荒漠里奔波了那么久,看到水源如何会不停下?
漠寒虽然觉得自己没啥听声辨位的能力,不过连来人下马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那骏马喷鼻息,不安跺着蹄子的动静,这可不妙。
“天涯殊途,与阁下萍水相逢,不知阁下是否知道最近的人烟距此多远?”
漠寒耐着性子又忍了一刻,还听不到对方出声,只好客套的问。
对方似乎有些惊怔,脚下重了一分,漠寒更是惊疑,都这么近了他之前却没察觉到,剑锋一抖,遥遥前指,不过当他听到声音时,整个人都石化了。
“是中了暗算?”
“……”
靠,下线一定要翻黄历去!!
漠寒赶紧收回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都要狼狈擦汗了:
“没什么…你,梁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南风镇客栈,南岩观,青楼楚馆,现在变成塞外?这么刷新地点越来越猎奇了?
“我以为你的本领纵然不济,也不至于这般狼狈,显然,我是高估你了。”
“呃,确实是我不够小心…”要不是武当山见多了蛇,他才不会伸手去拨弄!这下倒霉了吧。
漠寒默默的想泪流满面。
然后手腕上就一紧,那手指的触感,还来不及心猿意马,醇厚温和的内力已从他脉门灌入。
“咦?”谢紫衣松开了手。
“我不是中毒,嗯,就是一条蛇!”漠寒还在回味刚才那一触,于是说得很含糊,全不知谢紫衣诡异的想到了湛罗真人身上,声音里不觉带了一丝怒意,冷声道:
“伸手。”
漠寒乖乖照做,然后手心微微一沉。
是颗药丹。
“临渊派可解百毒的灵药。”
漠寒用手指捏开外面的蜡衣,一股清香就弥漫开来,他却痛苦的没动作。
是说古代的药丸,为什么会有圆滚滚大成这样的?难道越大药效越好么,这吞下去会不会被卡死?
“你这是连我给的药也不放心?”
想到湛罗真人都不顾漠寒是自个徒弟这般折腾,谢紫衣以为漠寒是被吓怕了,又见他迟迟不动,怒意思更甚,语调自是不愉。他嫌弃马车太慢,骑了快马往塞外赶,虽然没想到会在半路上遇到漠寒,不过明显见了面,对方那种完全不认识的模样让他皱眉,仔细一看,才发现漠寒闭着眼睛似乎看不见,更为恼火…
“啊,没有,怎么会!”
漠寒只好硬吞这解毒的灵丹,好不容易才噎下去,还不敢咬碎,嗓子都火辣辣像扁桃体红肿好几天的刺痛,真是有苦说不出。
“被咬中何处?”
“脚背上。”
“脱了鞋袜。”
“唉?”
漠寒下意识的缩脚,迟疑道:“这,这不好吧?”
“毒血不逼出来,与你无益。”
“但是!”漠寒赶紧说,“我自己来,虽然还看不见,动作难度也大了点,但怎么好让梁先生为我…呃,真的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脱不脱?”声音更冷。
漠寒没面子的再次屈从,肿了一半的脚背刚露出来,就感觉到右手脉门再次被扣住,带动全身内力一阵激荡,过不了片刻,脚背上忽然恢复了知觉,痛得钻心,有血从伤口汩汩流出。
漠寒很是讪讪,为刚才莫名的脑补汗颜。
只听谢紫衣的声音近在咫尺:
“我倒是不知,原来华凌道长有在身上插几根箭到处跑的习惯。”
“……”
那夜所中的箭,外面的箭杆都被他削断,因为没有药,实在不好挖,有一处还在背后,于是就这么拖着,远看是发现不了,但近了后,衣上的破洞,加上谢紫衣刚引导他的内力逼毒,如何会发现不了?
“有倒刺么,我不敢动…咳!”
“岩郭城破的那天晚上?”
“呃,是。”
漠寒话一出口,忽然觉得压力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