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并非发自内心所渴求的东西,我一向是能躲便躲。
处理好伤口,又草草吃了饭,收拾东西,杜成蹊像影子一样缀在我身后,我知道他想要什么。看着他浑身写满的期盼,疲倦悄然控制了我的心神,畏难情绪占了上风。但不能不给,我想要陪伴,杜成蹊做得很好,他想要调教,我也要做得很好。躲是躲不过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交换。
磨磨蹭蹭,几乎快要把一周的家务都做完,最终还是到了调教室门口。这是储物室改装的,没有窗户。我租下这个院子时,原来的拥有者已经对这栋房子进行了简单装修,所有的墙面都粉了浆,储物室也不例外。租下以后,我给它贴了工业风的墙纸,温和的顶灯换成了裸露电线的一个粗犷的灯泡,亮度也不高,尽量照着最不讲究的样子弄。配合着那些道具,现在一走进去,就能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我虽然不乐意做这些事,但我更不乐意让别人觉得我对这些事不大热衷。要融入圈子,骗过真实爱好者,就要让自己看上去也专业点。
杜成蹊走到门口就不再向前。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有些畏缩的样子,小声问我这些东西是不是都要用在他身上。我看着他这幅作态,有些想笑。
“不用装成这样。”我说:“你可以真实一点,不然会很累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真实的样子会有什么表现,但绝不会是现在这样。虽然他装得很真,但从逻辑上来说不可能。或者说,从我的逻辑上来说不可能。我和他虽然在一个剧组共事那么久,但实际交集不多,只能说是经常打照面的陌生人罢了。任何人面对他人都会有防备,更何况是陌生人。而且他是个演员。他的可信度还要再降低百分之三十。事实上,在我这里他没有可信度。他一直表现得十分依赖我,这是假的,向我撒娇,也是假的,向我示弱,也是假的。我其实不太在意,但是现在有点假过头。
“看着很专业,有点让人害怕。”他说。“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我不是,所以你可以放心。”我直视他的双眼。“我有过三段经验,这些东西全部用过,你可以试着相信我。毕竟我的权力是你赋予的。”
“好的。”他没有躲闪我的目光,微笑。我想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虽然不知道展露出多少。和人对视压力很大,我硬着头皮定住视线。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没有骗他。我的确有过三段经验,不过都只是短暂的试调。。看起来是对调教的对象不满意,其实还有对自己的没信心。我受邀去过几个有暴露癖的圈内人的调教现场观摩,他们的调教过程充满了性和暴力,对于我而言,能学到的东西其实很少。
杜成蹊说他没有经验,但他既然在找主,至少也了解过相关信息。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是什么样的内容,但肯定和我的差距甚远。
“我没有和狗做爱的兴趣,所以调教过程都是无性的,内容也就是那些。可能会很无聊。这次试验后你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找别人。以前调教使用的道具都是他们自带的,这些东西从没有人用过,你可以放心。安全词是芹菜,如果你觉得准备好了,跪下吧。“
地上铺了毯子,跪下不会很疼。
杜成蹊一直迎击我的目光,空气安静了半晌,他才垂下眼帘,缓慢地跪了下去。这一回合,我赢了。但是我高兴不起来。我只想要一条狗,是作为宠物的,它依赖我,也只有我,它没有犯错的时候,是受我照顾,受我疼宠才对,怎么能平白无故欺负它,呵斥它,遍地它呢。但这是它想要的,我不得不给。
“等一等,我是直男。”杜成蹊突然开口。
我站在放置道具的架子前,有点想笑。他应该是看到了那一排按摩棒。恩,购入的时候,我的确考虑了未来的狗可能会有四爱的需求。虽然我不想和狗做爱,但他们如果有四爱的需求,我不介意满足一下。
“直男也可以用啊。”我说,是诚心逗一逗他。
“不行。”他立马反驳,还有点急切。太可爱了。
杜成蹊说自己没有经验,也没有什么特殊喜好,但不能见血,不接受永久伤害,不接受黄金圣水。挺好的,我也觉得那些玩意儿很不负责任,令人作呕。与他倒是不谋而合了。
“下次说话要打报告。可以不自称狗狗,但对我要用敬称。你已经跪下了,就要守规矩一点。这次记十个大板。”拿着麻绳,我朝杜成蹊走过去。我还是决定从绳缚开始,杜成蹊身材那么好,绑上应该会很漂亮。
“是。”
“二十个。”
“是,主人。”
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绳缚是一个很缓慢,很旖旎的过程。我享受缓慢,因此也不愿刻意在绑缚的时候带着侵略与刺激。
“你明明可以反抗,却这么乖乖的被绑起来,真的是好古怪呀。”
杜成蹊看着我,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你就是想被绑起来吧?”我问他。他看着我,没有吭声。我猜他心里肯定在想面前这个人在说什么屁话。
“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