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学会感受你的猎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ye独有的腥甜,少女不讨厌这个闻起来暖暖的味道,亦或是说她不讨厌任何能让自己感觉到温暖的东西。
“你要倾听猎物的呼吸。”
身边沧桑的声音还在继续,少女看着遍布着陈旧血迹和刀痕的木桌,木桌上躺着一头濒死的母豹。母豹的气息很弱很弱,尽管它有着锋利的兽爪和尖锐的牙齿,却依旧无法对身边注视着自己死亡过程的人类造成任何伤害。
“感受礼物柔软温暖的皮毛。”
少女伸出自己遍布着伤痕的手,无所畏惧的摸着上了母豹的肚子。母豹肚子上的ru房还鼓鼓的,ru头也明显的挺立着,有几处甚至有些浅浅的牙印。少女猜想,这头母豹应该还有正在喝nai需要抚养的幼崽吧。
“你要了解猎物身体的构造,这样你才能对它造成最小但足够致命的伤害。”
母豹的脖子上又一处小而浅的伤口,但少女知道那便是母豹的致命伤。伤口不深,但刺伤母豹脖子的箭矢上却涂了毒。
“任何粗鲁的猎杀都是对神灵的不敬,身为猎人,你可以夺取猎物的生命,但你没有资格赋予它痛苦。”
痛苦?难道无法回家养育自己的幼崽不是痛苦?又或是预料到自己嗷嗷待哺的幼崽只有被别的生物猎食或是饿死不是痛苦?
虚伪的人类啊,居然还在口口声声的呼唤神灵
少女面上假意的对身侧苍老的猎人应承,纤细的手握着锋利的猎刀。在母豹彻底失去了生机后,她无比娴熟的放血,剖开母豹的肚子。
她剥下了豹子华丽的皮毛,连着那四只原本有力的兽爪。然后用刀子切开了母豹的ru房,极少的脂肪下除了残余的血ye,还有带着nai腥味的白色ye体。
掏出内脏,削rou,去骨,用炭火烫灼皮子,撬下牙齿,和山里捡来的细小宝石一起穿成漂亮的兽牙项链。
老猎人不绝口的称赞着少女的天赋和娴熟到宛如艺术一般的技巧,在少女完成了一切后,他慈爱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让她自己去休息了。
少女从充斥着血腥味的小屋离开,手中攥着一串洗干净的兽牙项链。她一路小跑到另一间平时她用来居住的木屋中,轻手轻脚的开门后飞快的钻了进去关好了门。
可就算是这样,仍有一丝凉风钻进了屋里。随着那缕逃窜的凉风,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从床上传来。
床上厚厚的被子里,正靠坐着一个满脸病态的瘦弱少年。
少年肤色略深,五官和少女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一样是冰冷的银灰发色,在不苟言笑的少女身上就像月夜下冰冷的雪光,到了少年身上却仿佛初春阳光中正融的残雪。
“姐姐,你和亚翁打猎回来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本,向门口的少女伸手。那些堆满了床脚的书本是少女过去用猎物在镇子上换来的。
少女踯躅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到床边坐下,张开手臂回抱住自己虚弱的双生弟弟。
“我身上的味道不好闻的”她知道少年不喜欢血的气味。
“怎么会?”少年轻笑,“姐姐的味道最好闻了。”
好一会,少女松开了怀抱。她走到床头,将手中的兽牙项链挂在那里,对弟弟说:“我听亚翁说,兽牙可以给人带来力量,斯塞克,你要快点好起来。你天赋那么好,以后是要成为出色的魔法师的。等你好了我们就去霍尔普斯,让你在莱玛诺读书,好不好?”
斯塞克看着姐姐手上的伤口,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好不了了。他得的不是病,他只是虚弱。
十几年前还是婴儿时被亚翁从山里捡回来,那时候亚翁都以为他快要死了,所以他能长到如今这把年纪已经是个奇迹了。
可现在看来,自己还不如在那时候就冻死在山里的好,这样自己的姐姐也不会为自己这么挂心。
当然,这样的话斯塞克说不出口。面对为了自己而这么努力的姐姐,他怎么忍心否定她所做的努力?
“会好的,莱达尔。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霍尔普斯,像你这样强悍的武艺,你可以去读骑士学院,没准你能成为当今世上第一位受国王嘉奖的女骑士呢。”
“是啊,到时候我们姐弟两个,就再也不用害怕。我们可以收养那些和自己一样的孩子,让他们避免我们的噩梦,开一家孤儿院,教他们读书写字”
莱达尔说着,那张总是不笑的脸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她轻轻靠在弟弟的肩膀上,柔和的目光像是已经看到了若干年后得偿所愿的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温暖美好,好到莱达尔几乎忘了这是个梦。
莱达尔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本能的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发现才不过是子夜。
她是多久没有梦见过以前的事情了呢?亚翁早就病死了,那串用兽牙穿起的项链现在还挂在斯塞克的脖子上。
斯塞克的身体是好了,可他们的梦想却离当年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莱达尔却一点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