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奥斯本盯着他奇怪道。
“不为什么,有些事你无需了解。”温德尔笑着,伸手压低了他的头,然后亲了下他的额。
很明显他不想谈这个话题。但奥斯本却不依不饶。温德尔的话没有安抚他,反而让他觉得自己不被信任,他抬起头捉住了温德尔刚才按着他头的手,他灰色的眼睛直直盯着温德尔:“你从没告诉过我这些!”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可以了。”
“你不信任我?”奥斯本皱着眉眯了眼。
这话对温德尔而言有些过重了,他只是不想将把奥斯本卷入麻烦之中。他知道奥斯本很敏感,尤其在一直没有分化之后。于是他不得不双手捧住奥斯本的脸颊,看着奥斯本的眼睛,温缓地安抚奥斯本:“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有时一个人隐瞒一件事是有很多原因的,难道你就没有什么小秘密或不希望我知道的事吗?”
温德尔这一说,奥斯本就立刻想到了自己对温德尔的那些令人不齿的心思。他不再追问,但又不想表现出任何心虚地仍坚持着直视温德尔的眼睛。然而他对上那灰蓝色的眼睛不过三秒,就忍不住避开了视线,甚至垂了眼睑,以免温德尔窥探到他的内心和情绪。
温德尔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于是笑着用拇指摩挲了下奥斯本的脸,然后松了手。
之后两人再没提起这件事。
到了夜里,两人各自回屋休息,但他们都无法入眠。
温德尔为奥斯本去了内斯比的事而忧心不已。他不知道自己让奥斯本去那儿是不是正确的,也许奥斯本和他一起去乡下避瘟疫更安全些。但实际上他也不清楚去乡下避瘟疫是否真的就比上战场好些。
而奥斯本睡不着的原因更复杂一些,不过却和即将去前线没多大关系。他满脑子都是温德尔的事,不仅仅是瘟疫,还有今天温德尔的那番话。他脑海里一会儿是温德尔独自在乡下饱受汗热病的折磨奄奄一息的场景,一会儿又是有人敲开了温德尔住处的门然后害了温德尔全是让他害怕的景象,简直是清醒下的噩梦。
他在毯子下焦虑地蜷着,恨不得现在就敲开温德尔卧室的门,然后一直盯着温德尔,仿佛这样就能确保对方永远平安。
但他只是这么想想。因为他如果真的这样做温德尔一定会对他这样的反应感到奇怪。
他几乎这样折磨了自己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从马棚牵了马到门口、检查了行李、又听了遍温德尔的叮嘱后,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将温德尔紧紧搂抱在了怀里。
拥抱的一瞬间,他感到了安心。
那一刻他连参军都不想去了,他只想陪着温德尔。
但那都是些疯狂的想法,他自己是不可能同意的。
一直被奥斯本紧抱着的温德尔没有说话。他以为奥斯本是担心和不舍,于是也抱住了奥斯本,拍了拍奥斯本的背,安抚他。
奥斯本并没有因此而松手。他一直抱着温德尔,仿佛要抱到天荒地老似的。
虽然这个拥抱的确久到会让人感到奇怪,但温德尔对此没有任何意见,好像奥斯本想抱多久,他就能抱多久。
奥斯本闭着眼,呼吸中闻着温德尔的气味,感受着温德尔的温度与拥抱。他感到舒适与安心,不由地便放松了下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他感受着温德尔的一切,就像要将那些感觉都停烙在其相应的感官上。
许久后,他睁看了眼,眼珠只是动了下,就看到了温德尔从衣领中微微露出的干净的后颈。
他的脑子甚至蹦出一个想法:我是否该在这会儿标记了他。
毕竟他要面对战争,而温德尔要面对瘟疫。他们的命被上帝握在手中,而未来就像大雾一样让人看不清。
他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有以后。
但他末了,只是低唤了声:“父亲。”
我的。
后来是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奥斯本不得不松了手,他深深看了温德尔一眼,然后才去开了门。
是乔西的仆人,送前往占区的通行证和介绍信来了。
她将信递给了奥斯本,然后说了几句保重和道别的话,便离开了。
温德尔在他们谈话的时候上了搂,将他许久未带的木质十字架项链从房间抽屉的盒子中取了出来。
他很早前就认定自己是无法被救赎的人,于是不奢望用忏悔祈祷得到上天的保佑了。
但奥斯本不一样。
奥斯本人生的路才刚刚开始,他一尘不染。
为此他愿意竭尽全力的去祈祷和忏悔,以祈求上天可以保佑他的孩子。
他从下楼的时候奥斯本已经装好了信,打开了门,拎了行李,准备负到马上了。
温德尔知道他是准备离开了。
他跟奥斯本出了门,看奥斯本将那些行李装到马上。
之后他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