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决定
奥斯本回到家后从未和温德尔提起他之后的打算。
也就是参军。
因为他能感受到,温德尔是不愿让他去参军的。所以他也不打算和温德尔再谈这件事,这件事他一人做决定就行。
但温德尔还是知道了。
实际上,奥斯本回来的当天夜里,温德尔就写了封信问乔西奥斯本为什么突然回来了,第二天就将信交给了信差,第三天乔西的仆人便直接将回信给了他。
乔西和他早已不是情人了——这些权贵们大多都朝三暮四,更何况是这种rou欲上的关系。现下他们只是普通的互利互惠而已。乔西帮他关照奥斯本,而他帮乔西打听些对方需要的消息。
乔西在信里清楚地写了奥斯本想参军的事,简洁地概括了那天他们的对话。温德尔从其中能猜得出乔西的意思:让奥斯本当其他大领主的仆从去上战场,那比参加几乎是去送死的民军要好得多,不论是从生命安危还是从未来仕途来说。
最后她再次表示,上战场是件危险的事,很可能会有去无回。她希望温德尔和奥斯本能考虑清楚。
温德尔看完信后便将信收了起来,在想怎么和奥斯本提这件事。
奥斯本回来这么久也从未和他提起过这件事,很明显是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打算先斩后奏了。
他可以间接地去问问奥斯本对以后的打算。然而奥斯本这几天情绪似乎刚有缓和,他不想让他又消沉下去。
他知道奥斯本大概是怎么想的——奥斯本还在追求那些“的荣誉”。奥斯本知道自己是个,没法去接受骑士教育了,所以想去参军。他情绪的低落也大概和他不是而是有关。
仗到底打不打还没完全确定。因为弗西新王在那之后就再没提夺回占区的事了,更别提宣战了。
又隔了几天,温德尔见奥斯本情绪恢复的差不多了,才在晚餐结束时顺口般地问道:“普琳姆尔勋爵给你放多长时间的假?”
奥斯本擦了嘴,将餐巾放在了桌上,才答:“不确定,她说让我暂时休息几天,之后会告诉我。”
“现在可以告诉我她为什么突然让你休假了吗?”
“她觉得我认真,所以给我休假。”
“但那种情况不该是突然的。”见奥斯本不说话,温德尔继续道,“你在瞒着我什么?”
奥斯本想了想,好像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般站了起来:“没什么,那边没有问题,我也没有。”
在听到这句话后温德尔终于皱了眉:“你不打算说说你想参军的事?”
奥斯本站在那,静了会儿,然后平静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
“你没和我商量过。”
“因为你不会同意。”
“那你还要去?!”
“因为我一直都是这么打算的!”奥斯本也皱了眉,“你也应该知道。”
这是第一次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奥斯本一直是个老实听话的孩子,而温德尔对他也一向温和耐心。
吵架对他们而言有些难,因为他们从来没吵过。
温德尔不知从何说起,他只知道他决不能同意。
“我不同意。”温德尔也站了起来,沉了声,“你这是在去送死!”
奥斯本还想跟温德尔争他的那些理想,但他知道温德尔是不会听的,索性闭了口从桌边离开了。
“你以为普琳姆尔是真的打算帮你?她只想多一个棋子!”奥斯本的离开让温德尔不由放大了声音,仿佛这样奥斯本就能听进去一样,“你白白流血,甚至牺牲!而你打下来的功绩不是你的,是那些领主的!”
而事到如今,他也说不出奥斯本不是个而是个这种现实的话。因为对奥斯本而言那一直是过于沉重且难以接受的事实。
奥斯本没有理他,咚咚咚地踏上了楼梯,回了自己二楼的房间,砰得关了门。
温德尔对奥斯本这样的反应不生气,也不震惊。毕竟以奥斯本的性格来看眼下发生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温德尔又坐了下来,因为刚才并不算激烈的争执而有些呼吸急促着。他撑着额头,反思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奥斯本什么都不说就走了?他们在此之前不是都一直好好的吗?他一直尝试着去倾听,但奥斯本从来不愿将真实的想法告诉他。
如果他坚持不让奥斯本参军,并婉拒乔西的好意,难道奥斯本就不参军了吗?情况只会更糟,奥斯本极有可能私自去报名民军,等那会儿,他就算反对也无用了。
他不能把这件事做得太绝。
他想了会儿,打算将这件事能拖多久就拖多久,没准之后有好的主意呢。
理清了思路后,他再次起了身,上楼去了。
他敲了敲门,唤道:“奥斯本。”声音比之前已经轻缓了许多。
他需要安抚他的孩子。
他认为这不是奥斯本的错,奥斯本只是太想证明自己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