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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子扬痴迷的望着他的主人,见到次寒迈开了步子,于是也赶紧的挪动膝盖跟上去。他手脚并用的在路上匍匐,颈子上还套着项圈,被人牵着溜来溜去,然而这副羞耻的样子并没让他感到不适,反而相当的受用。在他心里,跪在次寒身边比被那些侍者奉为上宾更加自然,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
候在长廊里的侍者早被次寒打发走了,次寒牵着漠子扬走了长长的一段路,除了目不斜视的护卫队,没有任何一个人经过。漠子扬穿着正装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样子没有被第二个人欣赏到。
出了蓝帝的庭院,次寒在一辆红色的越野车前面站住了脚。他垂下眼皮瞄了一眼漠子扬。
“呜呜”漠子扬谄媚的回应。若是以前他还会因为没人围观松口气,现在已经全然不在意周围有没有人了,其他卑贱人类的眼光与顺遂主人的意愿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主人愉悦与否才是奴隶应该关心的。
次寒大喇喇的靠在车身,狗绳在手里随意的敲打着,他眯起眼俯视着自己的奴隶,“好了,现在告诉我,蓝帝大哥跟你说的什么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漠子扬听了吓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呜呜。”他紧紧的抿着嘴唇。
“你可以说话了,笨狗。”次寒用绳子拍打他的脸颊。
倒是宁愿说不出话来啊。漠子扬现在可比听蓝帝讲故事的时候紧张的多,又害怕的多。他不敢想象次寒知道了当年的的事之后会怎么处置他,至少不会再被宠幸了吧这件事就像一柄时时刻刻悬在头顶的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毫不留情的落下来。对他来说没有主人的宠爱信任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但是,他也不想欺瞒次寒。
“让你说话呢,怎么,当狗当上瘾了么?”
次寒危险的靠近,满是侵略性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审视瑟瑟发抖的奴隶。“不想当人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一辈子趴在地上汪汪叫。”
火红色的车身几乎映出了漠子扬的影子,影像里的奴隶表情扭曲的太难看,自己现在就是这么丑吗?
“回主人的话”
漠子扬狠狠心,过去的故事是历史,次寒若因为无极的事迁怒他,他会认真的补救赎罪;但是,他和主人相识在无极之后,他不容许自己为那个遥远的过去欺骗次寒,让他对次寒的一片赤诚充满瑕疵。
他勉力控制着内心的惊惶和颤抖,郑重其事的磕头,俯身于地。“回主人的话,是蓝帝先生召唤奴隶前来,跟奴隶讲了——”
然而他好不容易组织的语言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就被打断,次寒弯下腰拎着他的衣领把他的脸挖起来,强迫紧张的不行的奴隶和自己对视。
“看着我。”次寒逼视他,低声命令。
“主、主人”
次寒凛冽的双目近在咫尺,漠子扬被牢牢的掌控着,理好的思绪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说。”
一个字让漠子扬狠狠地一激灵。
“蓝帝先生提起了圣战的时候,奴隶策划萨鲁比王国宫廷政变的事。”漠子扬下意识的张口便说,完全没经过大脑一样。
“当时皇帝陛下以王帅的身份御驾亲征,蓝帝先生身为军师,随驾左右。陛下疲于西北边境,东北的几个属国却蠢蠢欲动,萨鲁比是边境最重要的渡口,一旦此方失陷,东北诸国就可能长驱直入我帝国境内”漠子扬想起当年恢弘的战场,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但是萨鲁比的老王突然暴毙,旁支继位后的萨鲁比虽然表面上臣服于帝国,却是在暗度陈仓。不臣服的属国完全没有怜惜的必要,于是帝国决定帮助萨鲁比旧王室复位。”
次寒的双眼沉不见底,闪着极其复杂的光芒,他逼视着漠子扬,听着他一点一点复述尘封的往事,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隐忍和悲怆。
“摄政先王诺亚殿下镇守帝都王廷,于是便是奴隶将——”
将萨鲁比王室质子、正统继承人无极遣返回国。
漠子扬脑海他已经将这句话完整的构想并且说了出来。
但事实,他还没有提及那个名字,便被粗暴的打断了。
“够了。”次寒冷冷的低喝一声,漠子扬身体快于大脑,瞬间闭住了嘴巴,没机会将自己是罪魁祸首这事儿说完。
他愣愣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他的主人脸上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神色,悲恸至极,却忍而不发。漠子扬难过极了,整颗心都好像被紧紧的攥住,明明没有把重点说出来,为什么主人看上去那么难过?漠子扬心疼极了。
次寒提起一只脚踩在漠子扬的肩膀上,看着他温顺的承受着自己的踩踏、殷切的双眼始终传达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
次寒低垂着眼睑靠在素来喜爱的越野车上,一脚着地,一脚踩着漠子扬的肩膀,手里还拿着那根狗绳,一语不发的沉默了很久。
被半路打断的漠子扬根本不觉得死里逃生,沉默的次寒让他觉得陌生而遥远。他焦灼的仰望着主人,猜不透次寒在想什么。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