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烨不能不信邪。
楚雨宫就那样冲过了目瞪口呆的前台侍者面前,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房屋群落中。兄妹俩人早就布署了人手,明桩暗哨的将整个小小的丰都县,所有能出城的地方都监视个密不透风。但是,那天一直没有等到楚雨宫的出现。
当晚,关烨兄妹就在那家酒店住了下来。
关烨临睡前,正在灯下拿着丰都的地图检查疏漏,考虑地形复杂的山上要不要再增派人手。
乍然,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清晰的画面。
画面上,他的亲信手下李一飞进门禀报:“大少,据我们在市的人回报,楚雨宫已回到秦家,在院里打理草坪。”
“什么?”关烨几乎要回答,回过神来一看,房门好好的关着。
他愣了半晌,还是走出去打开房门,门外的两个手下立即向他恭恭敬敬地微躬身致礼:“大少。”
关烨定一定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市那边有消息吗?”
那两个手下也有点愣了,心想如果有难道不会第一时间禀报吗?又不是所有人都像大昆那样任性。
但他们还是规规矩矩答道:“回大少,还没有。”
“嗯。”关烨关上门,心道,看来这个地方确实有点古怪。
没想到更令他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第二天一大早,关烨便被敲门声吵醒。他打开门正想发火,却赫然看见敲门的人正是李一飞!
“什么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显得平静。
李一飞进门禀报:“大少,据我们在市的人回报,楚雨宫已回到秦家,现正在院里打理草坪。”
神情、动作、言语,和他昨晚看到的一模一样!
李一飞半天没见关烨回答,又不敢催促,只用眼不时偷偷看他。
好不容易,关烨才心神不宁地随意挥挥手,让他离去。
他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首先,楚雨宫竟然真的回到了市!在他们的严密布网之下。
好吧,也许那是因为秦霄的工具一流的缘故。
那么他方才看到的那些又怎么解释?他可不认为世上有那么巧合的事。
还没等关烨从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中平复过来,一个画面再次出现。
只见他的妹妹关茱,背对着他,微卷的长发如瀑布,竟然身处一片青山绿水之间,蹲在黑泥土地前不知在干什么。不远处有一间大砖房,一大群鸡鸭鹅被圈在两边草地上的栅栏中,悠闲地追来踱去。
说到关茱,此时她正在自己房内,正像所有普通女孩得到自己心仪人的礼物一样,爱不释手,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左看右看,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悸动。
她觉得,那应该就是爱的感觉。
关茱的眼界很高,她也喜欢高傲的男人,觉得一个男人如果总是围着女人打转追逐奉承,那就跟她的下人差不多。
谁会喜欢一个下人?简直丢她的脸。
偏偏因为她的家势与美貌,周围的那些愣头青全都是那副德性,趋之若鹜。甚至包括了那些和她门当户对的公子哥儿,那种装腔作势自命风流的举止令她厌恶。
只有那个神秘如谜又完全不懂风情的楚雨宫,那个竟然敢坚决拒绝她的示好,而又给了她最有效保护的楚雨宫。
曾听说过,女人会喜欢上让她笑的男人,会爱上让她哭泣的男人。现在她相信了。
那种心痛,是那样刻骨铭心,她完全被臣服。她感觉到,在他面前,自己才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崇拜、依赖、被征服;而不是像一个女王,高高在上,脚下奴才殷勤匍匐一片,只缺身边一个像男人的男人。
他明明有张令女孩心折的脸庞,却吝于亲切地微笑;明明有双深邃锐利的眼眸,却缺乏多情的眼神;明明有能令别人疯狂、如痴如醉的特异身体,却拒绝女孩们的投怀送抱与男人染指;他的需求明明强于常人,却偏偏禁欲得深藏不露。
他让人恨不得分拆入腹,吃干抹净!
即便是楚雨宫最狼狈不堪的,被她上位用强的时刻,他依然是不被征服的、不把她放在眼内,他没有拜倒在她的威胁、权势、美色和情欲之下,仿佛灵魂被锁在她不能企及的铁门之后,两人再亲密,她也无法和他融为一体。
难以得到的才最珍贵,越是得不到,就越值得她重视,她必须用尽一切手段,得到这个人,这颗心!
若是最终还是得不到,她必然要爹爹、哥哥或自己囚禁他一辈子,受尽侮辱折磨,以泄她遇之不易的感情受到挫折的心头之忿。
以此戒指发誓!
关茱咬牙取出戴着的耳环,用背针刺穿了自己的无名指,任鲜血流到戒指上。
眼前一花,房间消失了,椅子不见了,她倒在一片青山绿水的环境之中。
关茱迷茫地四顾,忍着心中的恐慌,强自镇定地从地上爬起来,在那块如足球场似的浅草地上急步走着。
直到转了一圈,确认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