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杨晏子又梦到他了。
她正在走上一座古旧大楼的楼梯,楼梯间约莫3米宽,脚下是苍白的水泥阶面。那个人双手插着裤兜迎面走了下来。
两人将要交错而过时,那高大的黑衣男生转过身来问她:“你多少岁?”
她想了想,说:“16岁。”
他仔细看着她的脸,又看了看她的嘴唇,突然语出惊人:“嘴唇上有三条死纹。”
她一惊,像照镜子一样翻开自己的下唇,果然看到三条竖纹,中间一条深红色,左右两条较宽的呈淡瘀红。
她急忙问:“大概还有多久?”
他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就醒了。
早上对镜洗脸时,杨晏子微微发抖地检查自己的嘴唇,幸好,并没有发现上面有如同梦中那样的纹路,梦毕竟是梦。
那天一整天都没有遇见那个男生,她却感觉到,照耀在身上的阳光都是没有温度的,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与世隔绝。
傍晚放学,她一个人回家,走上地砖光洁如镜的楼梯时,赫然看到他走了下来。
她停下脚步,讶异地看着他。
他轻轻走过她的身边,她第一次听到他开口。
他果然不是哑巴,并且声音清朗,特别好听。
“你梦见过我吗?”
她感到一阵透心的凉,脚步凝结。
第一天
梦里,她陷在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有如实质,令她难以呼吸。
她彷徨四顾,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点灯光亮起。
她跌跌撞撞地摸过去。
灯光不见了,她却清晰地看到他。
他身上的黑衣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嘴唇张翕,念着什么,杨晏子却只依稀听出了“地,水,火,风”几个字。
梦中的她泪流满面,无助地抓住他的衣襟呐喊出声:“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谁!”
梦醒,她掩面而泣。
那一天放学时,和杨晏子一同走在路上的张丽华吃惊地看到,燕子一见那个高高的黑衣男生,便不顾一切地追了过去。
张丽华看着那个黑发整洁清爽如文书官似的男生,那英气的五官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样出众的人,理应全校闻名,起码会令她过目难忘,为什么她就是想不起来呢?
她看见杨晏子没能拦停他的脚步,反而跟在他身后越追越远,没多久,杨晏子便和那黑衣男生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难道这就是燕子的心上人?这就难怪了。也只有那么出众的男生,才能让燕子放下高傲的身段,神魂颠倒吧。
相形之下,只会百度追女孩,纠缠不休的卫东,是显得多么的粗俗幼稚,燕子又怎会看得上眼呢?
然而,此刻的杨晏子并没有像张丽华所想像的,经历着花前月下的浪漫时光。
她只是最终追上了对方,来到他的身前,颤抖着将小手按上了男生坚实的胸口,感受到他那平稳有力的心跳。
“你是谁?”
那双无悲无喜的黑眸专注地与她对视,里面没有爱慕,没有欣赏,没有怜惜,没有她曾见过的所有男生的那些眼神,如同清湛宁静的夜空。
那视线甚至穿透了她,焦点落在虚无之处。
天空包容万物,却从不参与其中。
他刚迈开脚步,她拉住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你是Yin间使者吗?”
他静静站着聆听,如同木桩。
我在这里的最后一夜
为你再唱一曲老歌
这是我陪你的最后一夜吗
我难置可否
我有几分喜欢
你用羞涩的眼光看着我的方式
哦你可知道
我也注视着你啊
亲爱的向我倾诉吧
若你满怀爱意
’
若你强忍泪水
’
与痛苦
我如何才能让你知道
’
我不只是有装扮和声音
伸手碰一下我
’
你将明白自己并非身处梦境
第零天
再没有梦,也再见不到那个人。
那天,杨晏子为了排练演出,直到晚上7点才回家,半路上被两个男人拖进草丛,先女干后杀。
被捂住嘴,摆在草地上,受粗野的男人压住折腾的时候,流着眼泪的杨晏子,再次看到了那个人。
他依然坐在远处对面的扶栏上,神情冷冷的,目光洞然地注视着这一切发生。
他没有阻止人间恶行,没有拯救无辜的女孩,没有报警,甚至没有怜悯。
原来那天的守护,只是一个意外的假象,或说,天意。
他并没有这种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