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那个花瓶对晏尧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钱,指缝里露出来的一点小残屑,只有童若才会把它当回事。
分明就是个这么穷酸没见识,性格懦弱到连被上了都不知道要羞耻的人朋友们都嘲讽过千百遍了,他却始终舍不得把人赶走。
童若也并不是不会觉得羞耻。
他惊惶过度,口不择言,等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之后,他才发现,晏尧似乎还给自己上了药。
不然他连走路都走不了。
童若躲在房间里,妈妈喊他,他也不出去。
在晏尧家的时候勉强没有哭出来,现在却完全忍不住了。他恨不得这辈子再也不出去见人,干脆就这样消失掉好了,脸上shi漉漉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也觉得自己这个模样格外讨人厌,没有主见,任人摆布,难怪晏尧会把他当笑话,这样厌恶他玩弄他
童若回来时淋了一点雨,发了烧,到了周一就没去上课。
他在家里,父母都要出去工作,没空照顾他。他昏昏沉沉的,躺了一天也没退烧,父母说要带他去看病,他哭着说不去,父母只得把药买回来给他吃,周二也不得不请假。
等到了周二下午,他再接到晏尧的电话。
对方的声音Yin沉沉的:“为了躲我,你宁愿连课都不上?”
童若呜咽着摇头,听到他的声音也只觉得难受。他没回答晏尧,口齿不清,过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扔掉,自己缩到被窝里。
整个人团成一只小虫。
过了不知道多久,家里的门被敲响了。童若迷迷糊糊的,很快,敲门声变大,几乎演变为砸门。
童若被吓得够呛,以为遇到了抢劫的,抓着手机想报警,晏尧终于出声:“开门!”
童若本来就不舒服,脑袋“轰”的一下就炸了,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好一会儿才给晏尧开了门。
晏尧还没来得及发火,童若就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晏尧抱住了他。
“要倒不会往我身上倒吗?”晏尧凑在他耳边说。
童若软软地摇头,有点儿发抖。
晏尧咬了咬牙,把他抱起来。童若只穿了睡衣,很乱,露出一大半肩膀。他到了童若的房间,把人扔到床上,下一刻就开始扒童若的衣服。
童若吓得眼睛又红了,热乎乎的手就这样推晏尧,没什么力道,掌心也软,颇有点儿像在勾引。
“我,我发烧了”他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不想,不想做那种事至少这个时候就放过我吧”
晏尧僵了一下,声音冷硬:“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少自作多情!”他放了手,瞪着童若,命令道,“自己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童若低着头,削瘦的肩膀微微颤抖,没有动。晏尧把他的脸抬起来,才看到他怕得眼睛都shi了,像一只胆子太小的兔子,恨不得瑟缩成一团。
他又连忙擦眼泪,动作很乱,纽扣全开了,袖子抬起来的时候,纤白的胸和粉色ru头若隐若现。
晏尧喉咙一干,凶他:“再勾引我,我就在这里干你!”
童若无辜又可怜,只能弱弱地申冤:“我没有”
4.
在去医院的路上,晏尧和童若一起坐在出租车后座。童若整个人缩在车窗边,希望能尽量缩小存在感。
下车时晏尧恶狠狠地抓住他手腕,扯着他走。童若身体还难受,跌跌撞撞地跟不上,一不小心摔在他身上,惊得整个人抽回手,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晏尧居高临下看着他,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他抱起来。童若呆了,想挣扎,被晏尧凶了一句,又不敢动了,委屈又慌张地被抱着。
他胆子实在很小,就算是被人强迫,也只会担心被其他路人看见了,会不会被认为是变态。
晏尧的这种行为,他更不敢理解为对他的体贴。
脑子空白到把脸埋进了晏尧的胸膛里,只想着把自己藏起来,像只羞涩的小宠物。
打着点滴还是昏昏沉沉的,一路过来实在支撑不住了,童若的脑袋开始一点一点的,最后闭上眼睛睡着。
童若本来觉得自己在过道坐着打点滴就可以,没必要进病房,浪费钱,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到病床上,晏尧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他的手机。
他们走的时候太急了,童若都没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他手里。
他们之前关系还算得上可以童若自以为的可以。晏尧也知道他的手机解屏密码。
晏尧看他一眼,说自己打电话给他父母说过了,带他来看病。他的表情惴惴不安,晏尧又恼怒地说:“你放心,我对你手机里别的东西没兴趣!”
童若的头低得更低了——他,他一时还没想到这一层,但晏尧说出口,他也不敢反驳。
打了点滴,晚一些童若就退烧了,只是一天下来也没吃什么东西,身体仍然很虚。
他想回家,晏尧却扯住他的手腕,不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