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都,赫连子谦lì kè 进入皇宫,皇上确实是不行了,整个人的身上散发出死气。
然而,尽管这样,他却还是以雷霆手段在大战之后lì kè 镇压了所有赫连子煜的同党。并且奖赏功德者,将赫连子谦封为了太子。
“皇上只怕撑不过明天了。”
“皇上的身体其实自打莲妃娘娘薨了之后,就一直不大好,只是他素来坚韧,不让我们告诉您。”太医微颤的话语一直在赫连子谦的耳畔回响。
出了皇帝的寝殿,他徒步走在皇宫中。兰芷、卓钰跟在他身后,chén mò 无言。
黑漆漆的夜里,半片月光都没有。
赫连子谦握着酒壶坐在窗边,仿佛石头。
手中的酒壶握了两个时辰了,却一口也没有动过。
忽然,兰芷领着一名太监神色匆匆地赶到窗前,连门都来不及进,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太子爷速速进宫,皇上,只怕,只怕……”
手中的酒壶倏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破碎声。然而握着酒壶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
赫连子谦赶到的时候,太医以及一干侍婢趴伏在地上寂静无声。
似乎只是在等着他的到来。
“父皇。”大步走到皇上跟前,赫连子谦关切地握住皇上苍老无力的手。
迷糊的皇上悠悠转醒,此刻的他没了锐利的锋芒,好像只是个垂死的老人。
“早该走了,莲儿已经等我太久了。”虚弱无力的声音悠悠地响起,每说一句都万分吃力。
此时的赫连子谦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听着老人最后的遗言。
神色刚毅冷静。
“我终于要离开那个位子了,我终于要逃脱zhè gè 牢笼了。孩子啊,对不起。”
老人的尾音刚刚消散,便闭上了眼睛,一滴清泪缓缓躺下,流入发际。
握着老人的赫连子谦一动不动,保持着zhè gè 姿势,一动不动。
他的下巴越发的刚毅,而他的眼中一片肃然。
忽然,他掀袍跪地,重重地磕下了那个头,“父皇。”其余的话,尽在不言中。
赫连子谦的话落,大太监宣布皇上驾崩,瞬间皇宫哀声一片。
刚刚赶到宫门口的赫连子逸以及和赫连子灏听到丧钟之声,顿时跪在了地上,眼眶泛红,不能自已。
皇上驾崩,举国哀悼。
第二日,皇上的遗诏被当朝重臣沈丞相在朝堂上宣读,传位给二子,谦。
宣旨完毕,沈丞相带头跪下,三拜九叩,山呼万岁。
百官紧随其后,齐刷刷地跪地纳拜。而赫连子谦,坐在那万人之上的黄金打造的龙椅之上,只觉得越发的冰冷。
因皇上的丧礼在即,赫连子谦的即位大典便安排在了一个月之后。
万象变幻,新旧交替,bǎi xìng 们一边为先皇驾崩而哀悼,另一边却也期待新皇登基,带给西凉一番新气象。
而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一转眼,míng rì 就已经是赫连子谦登基的日子了。
谦王府的书房里。
赫连子谦正在处理奏折。虽然他还没登基,但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处理接受一切国事了。
兰芷站在门前,踌躇着进去还是不进去。她刚得到的消息,云国二王爷司徒墨然找到了姑娘的尸体,已经将其送到了陲城的将军府。
只是zhè gè 消息,她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爷这一个月来,明显地瘦了一大圈。
虽然他和平时无异,照旧批阅奏折,照旧和下属议论事物,照旧会做一切他以前都做的事情,可兰芝知道,还是不同的。
以前的主子虽然也是冷情的人,但却会笑,是那种你看他虽然面上不笑但是眼睛在笑的人。
可如今,却全都是面上在笑,眼底却冰寒一片。
“有事?”书案前的赫连子谦抬头,望着兰芷。
兰芷心突地一跳,是她想的太入神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主子。
“司徒二王爷在悬崖下发现了姑娘的尸体。现在姑娘被安置在了苏王爷那里。”
兰芷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望着赫连子谦,这些天的打击一个接一个,她害怕赫连子谦会忽然崩溃了。虽然,她从没见过主子崩溃。除了太监宣旨那天疯狂的笑过之外,宁姑娘的死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嗯,我知道了。”赫连子谦点了点头,连语气都与平时无异。
“那míng rì 的婚礼……”
míng rì 不但是赫连子谦的登基大典,还是帝后成婚的大日子。
“照常进行。”
兰芝点了点头,应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心中却是放心不下。
待兰芝走后,那只在奏折上不停写写画画的朱砂笔忽然停住了。
不知停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