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悔拂了拂桌上完全看不到的灰尘,态度显得很随意,他穿着素色的领衫,短发俐落,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外貌粗犷,打扮也不拘小节,从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是这方面背景的人。
「我不知道你是来逛逛觉着有趣,还是在家就闲不住了,有什麽话叫七爷直接跟我说,别跟我搞哪门子的弯话。」说着便随兴得从口袋掏出菸,不经意得瞟了余时中一眼。
余时中下意识不自在得别开了眼,没想到那股视线越来越浓烈,带着颇有意图性的探究。
余时中没想到罗悔看起来冷酷酷的一个大叔,居然也这样子看他,用、用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
赵雪也觉得不好,见事态不对,迅速就要把话题带开,罗悔会意得冷笑一声,渡过赵雪点燃的打火机,呼出一口白烟,哼道:「紧张个屁,我只是突然想到前几天才看到吴信带着三少的儿子在红宝街出没,我只知道他一直把人藏在窝里,倒是从来没有亲眼看见过,没想到那三少那小娃儿还活着。」三少指得是杜爻得父亲,杜孝之的三哥
「三少的杜爻?」赵雪挑眉:「怎麽会,我以为他在国外?」
「我只是告诉你。」罗悔耸耸肩,他站起身,豪气得一挥手:「要没其他事,你们随意吧,帐全算我的。」
赵雪起身叫住准备离开的男人,居然连带得把余时中拱出去:「罗哥,这是余少。」
罗悔又挂出那种不以为然的浅笑,但还算礼貌性得打了招呼,弄得余时中很尴尬,这种不友善的氛围让他很难堪,他知道男人看待他的眼光是什麽意思。
这时罗悔突然不清不重得飘来一句:「七爷这眼光差别可不大,搞来搞去还是这种调调的。」刹那间把他眼中的讽刺完整得具体化。
这句话赵雪可能不大明白,闻杰略过他疑惑的目光,立刻朝罗悔道:「余少不管事的,他在华志勤的公司上班。」
「放华志勤手上麽」罗悔挑挑眉,似乎觉得难以置信,脸色却缓和了许多:「怎麽,既然都被包养了,何必还要出门上班,牵这揽那的,还以为那叫工作,你的工作是什麽,好好暖着你家七爷的窝,不就什麽都不缺了?」
余时中听到包养两个字,脸色都青了,他在心底默默运了好几口恶气,才勉强压下冲动。
可能是他的眼神太凶恶,倒把冷冰冰的大叔勾起了兴趣,罗悔跨步坐回原位,直接堵上青年杀气腾腾的视线:「看来杜老七把你宠坏了,瞧你这种眼神,我已经二十年没有看过有人对我露出这种眼神了。」
那口气有多随意,反映在赵雪跟闻杰脸上的郁结就有多紧绷。
赵雪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急忙站起来,把余时中往後一拨:「罗哥,他不懂事,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罗悔睨了他一眼:「我和他说说话,怎麽了,不行?」
两个大男人听着苗头不对,这罗悔可是红宝街的骨董级人物,本想带着时中来混混脸熟,哪想到弄巧成拙,双方都不讨好。
闻杰也识相地站起来赔罪,他们俩头还没低,罗哥就哈哈一笑,白烟呛得满桌都是:「我就说说话,你们几个毛小子紧张什麽哪?我难不成还能把你们留在这了?再怎麽样,也要看在赵爷的面子上啊。」
他夹着菸,用手势拨开赵雪和闻杰两座门神,单刀直入得揪出绷在座位一隅的余时中,哼道:「年轻人就是藏不住心性,想什麽马上就能看出来,我喜欢心思单纯的人,杜七带你来我这,我希望你最好表现得跟你外表一样。」
他意有所指得盯着余时中,嘴角勾起警告性的微笑:「别像之前那个,表面一套,暗地一套。」
待罗哥走後,赵雪皱着眉头转头问闻杰:「这说的是」
「你在国外不知道。」闻杰却没把话讲完。
赵雪识趣得点点头,余时中便闷声道:「可以回去了吗?」
赵雪笑着点头,又带着一点歉意:「你吃饱了吗?要不要点饮料?」
余时中摇摇头:「我想回去。」
赵雪轻轻叹了口气,便让闻杰去取车。
上车後,余时中独自闷闷不乐的窝在车窗边,没一会儿就打起了盹,呼吸变的很平整,唯有嘴角是噘着,而前座的两人自然都看在眼底。
赵雪盯着闻杰看了半晌,两人忽然交换一个表情,赵雪眯着狐狸眼睛,直言道:「先是黑枪再来是毒品,吴信到底在搞什麽把戏?」
闻杰面无表情得开着他的车:「高风险高报酬,这谁都能想到。」
「对,问题是为什麽这麽急着要弄钱,吴信这麽谨慎的一个人,毒品这林子,别说楚万水肯定第一个起来闹,还有罗悔刚刚的态度也太无所谓了,一点都不像他,感觉是故意作态给外人看的」
闻杰也皱起了眉:「不管怎麽说,晴先生恐怕要气炸了。」
赵雪不禁喃喃道:「为什麽有种被推坑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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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眼迷蒙的被闻杰载回杜先生的公寓,闻杰非常克尽职责得亲自将他送进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