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拥的两个人,昏沉的灯光,刨烙正举着一本书在念: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多么爱他不论我们的灵魂是什么组成的,他和我的,是一模一样的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大的悲痛就是希斯克里夫的悲痛。在我的生活中,他是我最强烈的思念。如果别的一切都毁灭了,而他还活着,我就能继续活下去;如果别的一切都留下来,而他却毁灭了,这个世界对于我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对希斯可里夫的爱就像树下恒久不变的岩石”
沈ye都睡着了,刨烙继续念:
“我就是希斯克里夫!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他并不是作为一种乐趣却是作为我生命本身而存在”
半晌,合上书,他在沈ye额头边,轻轻的说,“你不在的时候,我就看书,因为只有看书的时候,我才能想不起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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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ye。”
重逢是短暂的。
“嗯?”
“我家可能让我去英国念。”
沈ye深深吸了一口气,“嗯。挺好的。”
“所以有可能是一年又一年,”刨烙面无表情的,“我都不知道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沈ye深深又叹气。
“你跟我说,时间是一瞬而过的,怎么好像根本不是?”
沈ye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那是一种很疲惫的脸。
时间会越来越快,等你没有了挂念的人,就好像穿梭了一般。十年就像是一眨眼。
“我都觉得生不如死,时间太空了,长的走不到头,我生活都是日复一日在重复,跟死有什么不一样。”
相守也不过会成为如此,等到那一天腻烦了,就会像枯萎了一般。毫无生趣。然后会被新鲜的所吸引,生命开始享受新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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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短暂的重逢除了在床上度过,刨烙似乎想不到什么好的约会方式。
而离别之后,漫长的柏拉图的爱恋,又是何等禁欲。
刨烙在邮件里跟他说,“我感觉自己都阳痿了。看什么都硬不起来”
后来网络条件好了,两个人有时候打开同一个链接,一同看着同一个电影。
也有时候一起看黄片。刨烙不能看带脸的,说一看见别人就萎了。只有把其中一个想象成沈ye,才算是看黄片。
有时候刨烙会说一些下流的话,沈ye在网络这头没应他,他那边半晌也会呼吸粗重。
“小时候,陪我妈看过一个电视剧,电视里的女主生病被医院隔离了,男主每天给她打电话,会念书,念《挪威的森林》”。
刨烙懒洋洋的,“讲的什么?”
“讲一个男人,爱过的三个女人。”
“一个人能爱上那么多人?”
“可能的呀。”
刨烙来了Jing神,声音有些大,“真的假的?!”
沈ye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还有床戏描写呢,你听吗?”
“去他妈的,我才不听呢!爱一个就要死了,还爱三个,他妈的种马吗?”
“也不算是同一时间爱上的”
“那也不听!你也别看,什么玩意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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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国内高三,成天忙在一模二模三模,周考月考季考各种考试的沈ye不一样,刨烙竟然迷上读书。
完全没办法让沈ye理解,“看来那个瞎子算的还真准,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聪明天赋经书熟’”
“什么瞎子哎,你别插嘴,听我说,我读了一本特别好的书!”
“嗯。”
“《荆棘鸟》,什么琳写的”
“嗯,传说中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
“我说什么你都知道!”
“人生中有那么一个人,时时刻刻能接住你的梗,不是很好吗?”
“好吧也对,我跟你说,里面讲欲望,讲禁欲,他妈的简直是我!”
“你是拉尔夫?”
“我是梅吉!”刨烙在那边似乎在敲桌子,激动的不得了的样子,“我他妈爱上了一个神父!Cao!太禁欲了!”
沈ye一边做卷子一边笑。
黑格尔说,情欲是人的自然本性,具有原始本能的特性,情欲是能动的,躁动不安的,本质上讲是不安于现状的
刨烙的声音低低的,“荆棘鸟一生只唱一首歌,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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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跟我剧透!”
“我以为你知道结局”
“国内语文课都讲这些?”
“可能吧”
“去他妈的吧,气死我了,我以为俩人能好的!”
“你可以续写个大团圆。”
“拉倒!我去打游戏了。”
过了几天,刨烙神秘兮兮的,“我又看了一本好书!”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