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殿中的某处偏殿。
观礼的宾客已经在此滞留了一天两夜。
除身体上的困顿之外,对外界的未知无疑更加重了内心的焦躁。
而且殿外被飞龙卫层层把守,别说皇宫,眼下连天神殿也出不去。
连觐见皇帝陛下的请求都被无声的拒绝了,众人只能等待陛下的诏见。
几人虽然贵为女戎各部的大佬,但在至高的皇权面前,一样无能为力。
同时,如此不同寻常的气氛,众人自然猜测到宫中出了大事,而且多半与晋皇子殿下有关。
毕竟皇子殿下在成人礼上口吐鲜血的事,人人亲见。
因此,虽然有人表面焦急生气,但内心却为将来某些可能而激动起来。
晋皇子殿下做为兰氏和大庸皇朝的唯一继承人,他若出事,女戎各部的势力必将重新洗牌。
到时谁能登顶,自然各凭本事了。
有人想入非非,有人却是真心为晋皇子殿下挂心,比如天星族老。
他一直在全力安抚众人。
做为众人之中的老前辈、老资格,他的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因此众人的情绪也还算平稳。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星族老自己心中却不免焦急起来,他虽然一直劝说众人,自己却不免去想万一真的是晋皇子殿下出事该怎么办?
做为天星部的话事人,他不得不为族人考虑。
只是,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封闭近两日的殿门突然打开。
司礼监一声传喝:“晋皇子殿下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身锦衣雍容华贵的晋皇子殿下已出现在殿门口。
众人行礼,晋皇子回礼。
不管各人心中如何做想,但活蹦乱跳的晋皇子殿下突然出现在眼前,却是事实。
晋皇子殿下先是对众人抽空前来观礼表达了谢意,接着为因为自身原因让诸位滞留表达了歉意,并诚恳地表示立即派禁军护送各位长辈出宫回府。
尽管众人对晋皇子殿下的突然出现有些措手不及,但皇子殿下的彬彬有礼和翩翩风度确实让人感觉舒服,被软禁的怨气似乎也不忍发出来了。
特别是平国公,看着老好人一个,其实是个风吹两边倒的性子,明显是皇室的风更强一些,他就大包大揽地替众人表示,天神山乃风水宝地,能在此修行两日,是我等的福气。
拍马屁拍得让人听得牙酸。
然而,在这一团和气之中,却有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信国公卫宏了。
其实,在兰晋刚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兰晋来的突然,其它人要么萎靡不振,要么姿势不雅。
唯有信国公自始至终端坐如山,他不起身、不说话,但却没有人能忽视他。
平国公见兰晋打量信国公,而信国公好像没什么反应,不禁打趣道:“卫兄,怎么,还舍不得走啊?”
此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信国公。
信国公抬眼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一个毛孩子两句话就把你们打发了,还真是有出息啊你们。”
一句话说得众人脸上挂不住,都燥热起来。
前世今生第一次被人称小毛孩,兰晋并没有像十六岁的少年一样羞恼,他只是有些意外。
前世,他似乎与这位信国公没有什么接触,记忆中这位信国公一直居于北地,连宫中大宴也从来没有参加过。
只是偶尔有人提起信国公,道一句可惜了,究竟可惜什么,他也从来没有追问过。
信国公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平国公被信国公当面下了面子,有些过不去,像个老小孩一样耍赖道:“你、你,我、我就是没出息怎么啦,我一直都没出息,你今天才知道吗?”
被平国公一打岔,众人似乎也找到了台阶,纷纷劝起平国公来了。
兰晋倒也没有糊弄了事,而是谦虚地对着信国公施了一礼,道:“不知国公大人还有何吩咐,孤愿尽力效劳。”
此既全了晚辈对长辈之礼,又点明了君臣之别,不卑不亢很有风范。
不过,信国公却有些不给面子,直接道:“我不需要皇子殿下为我效劳。倒是皇帝陛下做为一族之长,恰逢如此盛事,连面也不露,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兰晋再次赔礼道:“父皇政务缠身,今日确实不得空,改日一定再邀诸位长辈来宫中叙话。今日,孤愿代为转达。”
“转达,只怕皇子殿下还没有这个资格。”说话间,信国公拿出了天海部部落印信对着兰晋道。
的确,兰晋虽然贵为帝国皇子和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但是除此以外,即使做为族长的儿子,他也没有直接参与族老会议的资格。
信国公拿出的部落印信代表着整个天海部,下有命令部落族人之权,上有联合节制族长之能,在女戎族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