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的看。”
她与叶朗之间其实隔得很远,不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却也是一条布满阻碍的道路。她不能不顾整个季家,堂而皇之地和叶朗走到一起,至少得想出个两全之计来。
每日的黄昏,叶朗都会到静园来,他不再是待在树上,而是与她一起坐在蓝花楹树下说话,依旧是她说,他听。
“我漂亮吗?”
“嗯”
“我这么漂亮,你喜欢我吗?”
“……喜欢。”
第一次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她高兴的将自己埋在树下的好酒挖出来饮的干干净净。
在外人面前的季桑雪是端庄大方的季桑雪,在叶朗面前的季桑雪是放飞自我胡搅蛮缠的季桑雪。
她喜欢窝在叶朗的怀里看漫天飞花,她喜欢喝完酒之后轻轻吻他的唇,她喜欢他的手指小心地理着她的长发小心地带上他挑选的发叉,她喜欢什么都不用想地躺在他的怀里,她想就那样待在他身边一辈子。安静惬意地过一辈子。
当秀选的旨意落在他们家的时候,她格外平静地跪在父母双亲的面前。她不想入宫,她不想为妃,她喜欢叶朗,她想和他过一辈子。
父亲劝她,母亲劝她,长兄劝她,就连匆匆赶回京都的季洵也劝她。
但是,她的心中怀揣着最单纯地向往,怀揣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她不会嫁一个她不爱的人,她也不愿意丢弃她爱的人。
圣上的旨意已经下达,她除了入宫别无他法,可是她不愿意啊,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在那朱红宫墙里行尸走rou般地活着。
“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我的女儿,你走吧,和那个男人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你不再是季桑雪,季桑雪的名字很快也会从季家族谱上除名,不要再回京都来,在这世上一日便永远别再回来。”
“陛下要的是季桑雪,你不是季桑雪,以后……你是桑雪。”
父亲是个忠臣,他有着一颗对国家对君王无比忠诚的心。但他也是季桑雪的父亲,他也有着对女儿的满腔爱意。忠君爱国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终是挑出了君王旨意之中的漏洞。
她跪在堂前一个接着一个地叩头,即便知道这样并不能还父母的生养之恩,她依旧不停地叩头。叩谢父亲的体谅,叩谢父亲的付出,她知道陛下虽会顾及着父亲多年来的功劳,和未来二嫂薛大人的声名不会做出惩处来,但心中不虞必定是不会少的。
她走了,她和叶朗一起走的,是未来二嫂帮的忙,他们悄无声息地离开没叫任何人发觉。
走时她见到了那位瘦瘦弱弱的卫国质子,他立在那里含笑看着他们离开。
他们去了卫国,卫国开满了梨花,他们在那个国度里定下,没有亲朋的见证,没有花轿,只有他们两人和燃烧的凤烛。
他们结为夫妻,他们恩爱不离。
他们的生活不贫穷也不富裕,平平淡淡,刚刚好。其实她不是个喜平淡的人,可是待在叶朗身边,她觉得那平淡之中也含着无限滋味儿。有人生来便不甘于平凡,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落入凡尘俗世。
他们在一起五年,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二嫂传来父亲逝世的消息时,她险些晕厥,她知道,她知道父母总会有老去的一天,她也知道父母总会有逝去的一天,可真的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她依旧无法接受。
她不能去京都,她发过重誓,她不能踏入京都一步,这个世界连鬼神都存在,她不敢轻易违背自己的誓言。
叶朗代替她回去的,叶朗这一走,她不但失去了父亲,也失去了丈夫。
叶朗走了之后没再回来,她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她传信往南江问过二哥二嫂,他们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他没有去京都,他也没有回卫国。他就像是水汽般蒸发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叶朗不会无缘无故地离开,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消失。她去了南江,去了薛家,她跪在二嫂的面前,哀哀祈求,她二嫂可通鬼神,必定是能找到的。
可是……二嫂告诉她,找不到。阳间无Yin魂,Yin间无转生,他确实就像是烈日下的水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极有可能……魂飞魄散……”这是二嫂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那话不断地在她脑子里回想。
习惯了两个人,一个人的日子很难熬,她的生活平淡而乏味,她想着她死的那般年轻,大概就是因为那日子太乏味了,乏味的她一分一秒也不想过,若是以前的她,生活乏味了,她必定会想方设法地去寻找乐趣,可是现在她没那个心思了,总觉得太费劲儿了。
她死的时候,卫国的梨花依旧开的极好,
她做了鬼,每年的都会回去一趟,就一趟,回去看看,就看看。
她不想去投胎,Yin间无转生,他没有转世,他没有入黄泉,她想在这世上多待一会儿,等得到便等,等不到她便到她忘记他时再入地府入转生。
兜兜转转一千年,她没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