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静园属于娘亲,但是后来有了她,静园便成了她的东西,她把静园当做是一个独属于小女儿家的秘密场所,她会把瞒着父母偷偷酿的酒埋在蓝花楹树下,她会买来一些父母不让看看的书籍悄悄地藏在房间里的柜子下,不用担心被谁发现,在这里她可以完完全全地敞开了玩儿,躺在地上翘着腿,大口吃饭大口饮酒。
那日正是好酒开封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多喝些,喝的头昏眼花,喝的不知今夕何夕。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树下,发现有黏糊糊的东西低落在她的脸上,打了个嗝,她费力地睁开眼睛,正要往上看,就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直挺挺地往她面前掉,好在她还没傻身体微微晃了晃,堪堪避开,才叫人没落在她身上。
虽然喝酒喝的迷迷糊糊的,但是好歹很能辨认的出,落下来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受了伤的男人。
轻飘飘的身子软在地上,她扑到了他面前,这是一张很硬朗的脸,她见过好看的男子,她的大哥二哥皆有着世所少有的美色,这张脸也是极为不错的,可是放在他们面前却是不够看的,不过……她两位兄长连着父亲的面色都偏向柔和,京都的纨绔子弟也都是些白面小儿,突地见到这么个一看便男子汉气概十足的,被酒糊了脑子的季桑雪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爪子在人的脸上狠狠地摸了一把。
男子的闷哼声传来,倒是叫她有些清醒,胸前沾染的鲜红一现叫她酒醒了一大半。
她兀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打量了地上的人许久,钝的脑子总算是转了起来,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她见过。
在哪儿?她不记得了,不过既然她有印象,应该不是坏人才对。长叹一声,被男色迷了脑子的她终是把人拖进了房间。
因为有个伤患在静园,她往静园跑的越发的勤快了,当然,都是瞒着人来的,她有时候甚至会生出一种自己‘金屋藏娇’的怪异感来。
那个男人第二天就醒了,虽然身体不能动,但是脑子清醒,也能说话。
“你住在京都?”
“嗯。”
“我们是不是见过?”
男人看了她一眼,依旧面瘫似的一张脸,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她的时候,他憋了半天,又憋出来了个:“嗯。”
她发现他很喜欢说“嗯”,似乎她无论问什么问题他都只会回答这个字。
“你要喝水吗?”
“嗯。”
“你要吃点儿东西吗?”
“嗯。”
“我好看吗?”
“……”憋了半天:“嗯。”
“我是你见过最好看的姑娘吗?”这纯粹是为了满足满足她内心里的小虚荣。
“嗯。”
“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个字?”
“嗯。”
“……”她难不成救回来了个傻子?
她发现自己有了新的法子打发时间,每天一有空便在他身边晃荡,变着法儿的夸自己,然后看着那男人憋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最后还是只能憋出来个‘嗯’。
“你身上好臭啊!要不……我帮你洗洗?”她暗戳戳地搓了搓手,有点儿小激动。
面瘫脸听到这话总算是不面瘫了,脸上满是纠结,又憋了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来:“不、用!”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儿。”她还是压不住内心里的疑惑,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
男人面色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不怎么想说,她哼了一声,双手扯住他的衣服,作势就要往下扯:“你不说,我就扒你衣服,我扒了你的衣服看了你的身子必定是要对你负责……”到时候让她老爹找媒人去,也能把他提溜出来。
“……”这大齐的女子可真是剽悍:“叶、叶、朗。住、住在荣和府。”
荣和府?她知道那儿,那是陛下赐给卫国质子住的地方,卫国质子她是见过的,瘦瘦弱弱的,可没这人看起来有型啊!她这般想着,还顺手在男人的手上摸了一把,惹来那人一顿脸红。
“原来你叫叶叶朗啊,这名字可真奇怪!”
“叶、朗!”
“叶朗就叶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瞪着眼,作为京都的名人儿,这人也不知道认不认识。
她还记得那时叶朗的表情,他紧抿着唇,虽然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是分明就是很紧张的模样,沉默了好半天,她都以为这人不会再说话了,却听见那有些低沉有些清冷的声音:“桑雪,季桑雪。”
她听见这话,内心里说不惊讶是假的,荣和府的人深居简出,就怕被陛下惦记上抓到小辫子,虽然她在京都贵女圈儿挺有名的,但是……这荣和府的人知道她的名字还能和人准确的对上号,这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对于叶朗,她其实挺喜欢的,倒不是说男女之间的喜欢,毕竟那般短的相处时间,哪里就能直接喜欢上了?充其量只能说,那个时候她对他很有好感,当然也只仅限于好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沉迷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