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薛寄容自打从地府回来的时候便打定了主意,以后她必须得离这人远些,她不怕,可是……他承受不起天道的怒火。
季洵哼了一声:“谁跟着你了?我回家就走这条路。”
他这般说薛寄容倒是想起来了,是了,他是京都人,回家自然是走这条路的。薛寄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中的马鞭挥了挥,一骑绝尘。
“哎,哎……你等等,你等等!”季洵颇有些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大叫,这算什么啊,收了他的定情信物,收了他的糖人儿,收了他的花灯,这……这……这怎么去了一趟地府就翻脸不认人了?
从南江到京都有几天的路程,薛寄容到底还是边走边停一下等着季洵,那人招鬼的很,说不得半路就出什么意外了。
两人白天赶路,晚上多数是宿在林子里。
季洵拿着棍子戳了戳火堆,也不跟薛寄容说话,只两眼一直盯着火堆看,薛寄容也不说话,她双目闭着,盘膝坐在树下养神。
季洵见此愤愤地丢掉手中棍子,颇有些委屈地睡在树下,顺便扯了一片树叶搭在脸上。薛寄容缓缓地睁开双眼,她的目光从不停升起的火星上不由自主地移向季洵。
黑夜寂寂,时不时有些微风吹过,季洵压根儿就没有睡,他察觉到落在他身上久久没有移动的目光,心下一喜,伸手一扒,直接把脸上的树叶扯了下来,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地看向薛寄容,和她那有些恍惚的眼神对上。
“你在看我!”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季洵双手并用凑到她面前,笑道。
薛寄容淡定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平视前方,冷声道:“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在看刚才从你身边跑掉的蛇。”
“你别我当傻子!”季洵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难得有些严肃。
薛寄容兀地站起身来,举步往林子中走去:“随你怎么想,我去找点水喝,早些睡吧。”
季洵靠在树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自己该做何感想。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入赘冰窖,一颗真心,人家偏是瞧不见呢。
薛寄容并没有去找水,而是在不远处的高大树木上,双手环臂背靠枝干,仰头望着天空的明月。
不知何时月色突地暗了下来,不过一瞬,竟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薛寄容皱了皱眉,正打算回去,目光突然一冷,戾气缠绕,有厉鬼在周围徘徊。厉鬼……季洵!
不是她多忧,实在是那季洵太招鬼了些,薛寄容眸色微暗,动作极快地绕了回去。火光仍在,却不见人影,薛寄容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都没见着季洵的身影,心尖一颤,双指轻轻夹着符纸往前一送:“去。”
符纸在空中打了个圈儿,围着薛寄容绕了一转之后便朝着北边儿一路往前,薛寄容跟着符纸追了许久,直到望露山地界。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高山,这个地方她已经好久没来过了,当初她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个刚刚触摸到鬼魂一途的小姑娘,这里是她捉鬼师之途正式开始的地方,也是让她妹妹饱受折磨的地方。
她对这个地方的印象还是很深刻,尽管这个印象并不是什么好印象。
符纸仍旧往里,薛寄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了里面,恰逢子时鬼城大开,望露山之中竟是游荡的鬼魂,这边的鬼魂大多只闻过薛寄容的名,却未见过薛寄容的人,有不少鬼魂见着半夜闯深山的姑娘不由升起戏弄之意,哪知道还没靠近就被一道清光划伤,当下也不敢再放肆。
薛寄容见缠在自己身边的好事鬼魂散去,也顾不得其他只快速地循着符纸的踪迹去。
她没想到自己会再次到这个地方来,地下山庄。
薛寄容冷着一张脸手中握着剑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上一次来,她能力不足,找了将近一个月才找到这个地方,当时是为了来救自己唯一的妹妹,而这一次来这儿,她是为了来救季洵。
薛寄容看着眼前的庭院,也许她与这个地方犯冲,她重要的人似乎都与这个该死的地方沾上,想到这儿,薛寄容不由一愣,她……重要的人,原来季洵也是她的重要的人。
握着剑的手渐渐收紧,薛寄容将门踹开,符纸停留在庭院中,没有再动,季洵被压在墙角,他的脖子被一缕缕的黑发缠绕着,满脸通红,看起来十分难受。
“小郎君,咱们又见面了,你开不开心啊?”白衣女鬼一边绕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凑到季洵的面前,她那惨白的毫无血色的双唇轻轻地落在他的脸侧,季洵被她控制地动弹不得,气的直打哆嗦,他一个男人居然被……被一个鬼给轻薄了!简直是!简直……
“主人说要你死,我自然得照办,不过嘛……你放心,死了之后啊,咱俩做一对鬼夫妻,必定比那人家鸳鸯还来的逍遥自在。哈哈哈……”白衣女鬼握着长发的手慢慢地往后缩,绕着季洵脖子的长发渐渐收紧。
“该死!”薛寄容不知道自己那满腔怒火是怎么回事儿,她只知道她现在恨不得把那女鬼碎尸万段,不……应该是让她魂消魄散!
好似带着腊月冰雪寒气声音传来时,季洵与那女鬼同时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