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酒,我更爱喝茶。”
挽春低眉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轻轻推至安深深面前:“我恰恰相反,比起茶,我更爱喝酒。”
安深深依旧没有做出多余的表情, 只是将酒杯推至挽春面前,随后端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挽春执起酒杯,斜靠着身体撑在圆桌上,同样一饮而尽。
“薛大人就不怕我在茶水里动什么手脚?”
“怕?我为什么要怕?”
挽春轻笑:“说起来薛大人可还曾记得我?”挽春微抬着下巴,看着头顶的房梁,薛寄容……
“不记得。”安深深毫不犹豫地说出口,对方问出这问题的时候,她丝毫不觉得惊慌,好像本能地就能回答出这些问题。
挽春转头定定地看着安深深,目光幽幽,好似要将对面的人看透:“当真不记得我?”
“我应该记得吗?”安深深目光平直地回看着挽春。
挽春闻言,唇角带着笑意抚掌:“不记得是应该的。”当年她与薛寄容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且那一面还只是她单方面的见过她,这人要是记得她那才是怪事儿了呢。
“那我还是做个介绍如何?”挽春站起身来,对着安深深盈盈一拜,眉眼如画:“奴家挽春,乃是城中望春阁的主人。”
“所以,你唤我来究竟所谓何事?”安深深
“不如大人先告诉奴家,你来此又为何事啊?”挽春看了看坐的笔直,面色淡淡的安深深,又看了看立在安深深旁边的沈立循,又施施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悠悠闲闲地慢慢饮了起来。
“找两个人。”
“找人?”挽春挑了挑眉,似乎对于安深深的回答感到十分诧异:“薛大人怕是走错地方了吧,这里是鬼城,哪儿来的什么人?”
“我既然来了这儿,那要找的人自然就在此处。”
挽春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两人来,对于面前这位究竟是不是薛寄容,她心中还是存有怀疑的,毕竟人世鬼魂最后一次见到薛寄容是在千年之前,这千年之间都没有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怎么能不叫人生出些许疑虑呢。
心中怀疑,挽春便接着问道:“对了,怎么没看见一直跟在薛大人身边的那只小香猪呢?”
小香猪……安深深眉心微动,沉默了一刻回道:“它?在入鬼城之前碰见了一个作乱的厉鬼,我便叫它去了。”
“哦……”挽春唇角微扬,最后目光落在了沈立循身上,笑意越发的明显:“季公子怎的一句话都不说呢?”
沈立循低眉看了看安深深,开口道:“没什么想说的自然就不说了。”
挽春站起身缓缓走到沈立循面前,手搭在沈立循的肩上,身体凑得极尽,眉目婉转,尽是风情,含着诱惑般的笑意道:“季公子,见着美人儿还这般木讷可真真是不解风情了。”
沈立循强忍着把这女鬼扔出去的冲动,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后退了几步与挽春拉开距离,挽春似乎看不见他脸上的不忿,疾步跟了过去,单手搂着他的脖子,整个身体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上。
安深深啪的一下放下茶杯,兀地站了起来,抬手抽剑,转身便直直指着挽春的眉心。剑尖白光显,清气绕人间,薛寄容的桃木剑出,没有鬼能挡得住,划破过无数厉鬼躯体的长剑,带着让所有鬼魂胆寒的凌厉锋芒。
“再敢动他一下,就卸了你的手脚。”平淡的声音之中带着彻骨的寒意,饶是这本就是千年厉鬼身带寒气的挽春竟也是奇异的感受到了对方的言语之中的寒意。
很明显,眼前的人很生气,挽春慢慢地收回搂着沈立循脖子的手,小心地后退了几步,凝视着那桃木剑,心中浮出一丝惧意,转了转眼,广袖半掩面,柔声道:“薛大人莫恼,莫恼。”
挽春小心翼翼地移动身体,停在了原本的位置,对着安深深俯了俯身:“是奴家轻浮了。”
安深深盯着挽春,良久才重新将桃木剑收回,挽春见此缓缓舒出一口气,不过……先时对于此人是不是薛寄容她持怀疑态度,这番动作之后她倒是信了七八分,斟酌了半晌才开口道。
“薛大人要找人,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有条件。”
“我可以直接找你们城主,何必浪费时间在你身上。”安深深此次的打算本就是直接找鬼城城主要人,哪里又可能绕一圈儿来答应这挽春的什么条件?
“薛大人,你可以在这鬼城之中随便找个小鬼问问我挽春是个什么人物,不夸张的说,城主知道的事情我知道,城主不知道的事情我也知道,他城主能干的事情我能干,他城主不能干的事情我也能干,这么说……大人可明白?”挽春亲自提起茶壶给安深深倒了一杯茶水,言语轻缓,说这话时不骄不躁不急不怒。
安深深拧了拧眉,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什么条件?”
“我要大人帮我找一个人。”挽春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之间似是含霜覆雪,冷意森森。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