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尽是树叶草叶。他轻轻一跃,转身立在高大的树杈之上,极目远望,只见树木绵延至远方,这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丛林。
安深深就近扯了一片草叶,放到鼻子下闻了闻,对着已经从树上跳下来的沈立循说道:“这草叶什么味道都没有。”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沈立循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看着安深深。
“肯定是假的啊,没道理转换空间,直接把咱们从北苑儿送到深山老林来。”再说了,如果是深山老林,怎么可能连虫子鸟啊什么的都没有?安深深蹲在地上,琢磨好一会儿,才又拿了一张符纸出来。刚要说话,却见不远处的草丛剧烈抖动,唬了她一跳,连忙站起身来,沈立循也是一惊,伸手将安深深拉在身后。
“谁?”
那草丛依旧在剧烈抖动,还伴随着唰唰的声音,沈立循眉头一皱,厉声道:“到底是谁在哪儿?”
“道友,是道友,莫恼莫恼。”沈立循话音刚落,那草丛便传出一阵急吼吼的话来。
安深深趴在沈立循的肩膀上,往前探了探脑袋,好奇地看着从草丛里爬出来的中年男子,那男子留着山羊胡,穿着道袍,腰间插着一把拂尘,背上背着一把桃木剑,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二人,那模样还真是有几分像那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江湖术士。
“我在前方瞧见此处有符光,料想是有道友也被困在了此处,所以就从这草丛里给钻了过来瞧瞧。”那中年男子,摸了一把胡须,摇头晃脑。
“你莫不是张管事请到庄子里来的捉鬼师?”沈立循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想起在正厅时张管事说过的话,瞧着这人的模样,十之八\\九是个捉鬼师。
那男子双眼瞪的溜圆,点了点头:“是我,就是我,这可真是倒霉,本以为没有死人,只是个兴风作浪的小鬼,哪晓得居然是个有本事的,我还未开始做法便被扔到了此处。”
那张管事找到他的时候,他本是不欲接下的,可那管事大方的很,开价开的挺高,再加之他又听闻并没有死人,料想着应该不是厉鬼作祟,凭着他低微的道行应该也能拿下的,就这么便来了,谁知道……唉!
“这么说,你见着作怪的那个小鬼了?”安深深打断了那男子的长吁短叹。
那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见着了,见着了,不止一个,算来算去,我看到了两个。”他比出了两根手指头,在半空中晃了晃。
“两个?”安深深有些诧异:“那……可是厉鬼?”
那男子摇了摇头:“不是厉鬼,只是普通的女鬼,她们穿着打扮都一样,看上去倒像是京都贵族人家府中的婢女。”他当时还以为是庄子里的丫鬟呢,正准备去打招呼来着,走到跟前才发现是鬼魂,刚刚抽出符纸,眼前便一黑,然后到了这里了。
“照这么看来,还真是鬼魂作祟致使庄子里的人生病。”
“不是生病,庄子里的人是被吸了Jing气,那几个女鬼似乎把握着量,没要了人命,但是被吸了不少Jing气,身体自然好不了。”
安深深抿了抿唇,那两个女鬼为什么这么做?为了吸食\\Jing气提升道行?
“这位小哥,这是你画的符?聚气凝光啊,厉害厉害啊。”那男子羡慕地抬着头看着飘在上头将这一方土地照的白亮的符纸,一边对着沈立循拱了拱手,他天赋不高,只会画一些简单的符纸,像这种高阶符纸,别说画,见都没见过。
“我?不是的,这是我夫人的画的。”沈立循偏了偏看向低着脑袋想事情的安深深,轻轻弹了弹她脑袋。
那男子眼中的讶异转瞬即逝,对着安深深拱手道:“失敬失敬。”捉鬼师这一行,从来没有人会小瞧女捉鬼师,毕竟引领着捉鬼师这一行的初代捉鬼师薛寄容便是个女子,如今这世上排的上号的,够出名的捉鬼师皆是女性。
安深深回了一个笑脸,开口道:“那两个小鬼恐怕是得了什么天灵器宝,这才摆了我们一道。”
“有办法出去吗?”沈立循连忙问道,他现在有些担心半薇他们。
“可以试一试。”安深深对着沈立循舞了舞手中的符纸,最近吧,她觉得自己就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脉,画起符纸来越来越顺手,以前一百张成功一张,现在十张里面有五张都是成功的,成功率直接从百分之一上升到了百分之五十。
安深深松开握着符纸的手,那符纸腾空而起直接化为一道冲天金光贯穿天地,暗寂的天空好像被打开了一个窟窿,不停有光亮钻了进来。
………………………………
“怎么了?”女子站在窗前,看着拿着一个白玉瓷瓶的女子问道。
那女子飘到问话的女子面前,紧紧地握住不停抖动的瓷瓶,心下有些着急:“这,不知道怎么的,灵瓶突然动个不停。”女子咽了咽口水,脸色慌张:“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她们瞒着城主帮着小姐将灵瓶偷了出来吸取人的Jing气,本来就一直战战兢兢的,这下灵瓶不对劲儿了,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更是担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