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程弋本倚着车门,见顾尘从他面前经过,很明显露出了鄙夷之色,火红的跑车颜色衬着他昂贵的灰色牛仔外套,连发丝都修剪得Jing致完美,还是以前那个耀眼的小少爷。
就像我的离开对他来说并无影响似的。
等到顾尘离开,他才直起身子向我走来“听说你包养了个鸭子,原来是真的。”包养顾尘这事我没刻意隐藏,甚至毫不介意的带上他参加朋友的聚会,任谁来吐槽我怎么这么没眼光,我都竖个中指回答“你懂个屁。”
“红灯街里的你也不嫌脏?”他的说辞与那些人并无不同,甚至更加无法理解似的露出不赞同的表情。高高在上的小少爷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自是对这等举动嫌弃至极。
他一副仍跟我很亲近的口气,与之相反的是我满脸的冷漠,我抬了抬下巴有些不耐“有事?要是来送结婚请柬的就算了吧,我怕到时候会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那双棕色眼瞳微微一愣,随即又心虚似的垂下了睫毛,难得软了几分口气“杳杳别闹,我怎么会和别人结婚。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你听我解释。”
“不想听。”
我又不是什么恶俗肥皂剧的女主角,凭什么被男主角伤害以后听听解释就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了?绿我又骂我,不管有什么理由,都给我滚远点,我不接受。
“程弋,别找些借口,我没那么好骗。你骂我的话可没人逼你说,既然都做了,男人点,别像个怂货一样。”我毫不留情的嗤笑出声,就差没将中指竖在他面前,倒是程弋听后脸色又红又白的,不知是气得还是羞得,他低吼了一声“白杳!”
我白了他一眼,提步就想直接离开,程弋连忙拉住我的手腕,示软的又喊了一声“杳杳”
我停在原地,因为这一声勾起的心绪翻涌。十几年来,他唤过我无数次名字,却少有如此温柔的呼唤,我记得清清楚楚,一次是在告白的那个夜晚,一次是在我重病清醒以后,一次是在首次亲密接触之时。
他的温柔十分少见,总是自信又高傲的神色在柔和下来以后竟是格外的摄人魂魄,才导致我一次次丢了魂,满心满眼追逐他,付出一切只想换回那点温柔相待。
真是傻。
见我停下,程弋又贴近了些,开口真解释了起来“杳杳,你知道我爸一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好说歹说他才答应让我娶你,但条件是我得假装和林家订婚,骗他们签下合同。”
“林婉跟她爸一样戒心很重,派人调查过我,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很久,所以各种打探我是否仍对你存有感情。为了让她相信,所以我才说了那些话杳杳,你知道我绝不可能真那么想。”
程弋握住我手腕的手下滑,直截了当的牵住了我,将我转过身来让我和他对视,想证实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本来说那些话时还庆幸白杳不在,没想到倒真被她听见。而且明显是有人故意找她来撞见这一切,想破坏他们的感情。那,是林家还是父亲?
程弋默默想着,手自然的将我拥入怀中。“本来那天你走后我就想来找你解释,但林婉这些日子都缠我缠得很紧,我没办法来。不过合同一签好,我就立马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啊。”
我缩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被柔软服饰挤压的脸颊传出闷闷的声音,却并不是释然或者惊喜,更像是毫不在意的随口敷衍,述说着我平淡的心境。
程弋也听出我的冷淡,将我微微推离,盯着我的眼睛蹙起眉头“你不相信?”
从那天以后,这是我头一次对他展露笑容。我甚至轻轻眯起眼,语气轻巧而认真“我相信啊。”
“可是那又如何?”
平静的表面撕开,露出底下的恶意和真实。我的心已经无法再继续向他靠近,他明明知道那些都是我的软肋,却毫不留情的将它作为交换利益的工具。他如果真不介意,也不会多次抱怨我和我的朋友学坏,注意点自己的言行。
可我白杳的确就从小没人教,这就是我,我也并不想改变自己半点。
我狠狠推开程弋,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夜色昏暗,只有一旁的路灯投下柔和微弱的白光,将他的脸色映得模模糊糊,让我一时间无法分辨他脸上是恼怒还是脆弱。
“我们已经完了,程弋,你知道的。”一阵寒风吹过,我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嗓音却更冷淡的继续开口“我不管你以后是要和哪个千金结婚,都跟我没关系了。同样,我做了什么和谁在一起,也与你无关。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那刹那,我不知怎么又清楚的看见程弋的脸色瞬间苍白,沉下去的眼眸没了光亮显得灰蒙蒙的,他张了张嘴,却良久才古怪的吐出一句“白杳,你认真的?”
没等我点头,他又像找回了自己的嗓子似的继续发出质问“白杳,十六年,就这样结束了?就他妈因为我为了和你结婚做的这些事儿?”
程弋难得爆了脏话,冲上来钳住了我的肩膀,眼里都燃起了愤怒的火焰。他气得直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