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却思一如既往地考了全年段第一,因为卷子较难,比上一次的总成绩略跌了几分,但仍是甩开第二名一大截。一直悬在心里的重物总算落下来——至少他没有被单戎影响太多。
单戎打着为他庆祝的旗号,在出成绩后就大摇大摆地来他班里找他,约他陪自己去附近新开的一家店吃甜品。班里同学都沉浸在出分的悲伤或庆幸中,整个教室闹成一团,也便没有多少人注意他这边。
文却思不喜欢单戎在这多停留,急匆匆地收拾书包,道:“等我一下。”
他坐的位置在后排,离公用饮水机很近,苗又宁从他座位边路过去打水。他没注意,单戎倒是微微偏了个头,和苗又宁对上眼神了,今天有点儿闲情逸致,就顺口打招呼道:“学姐好久不见。”
苗又宁也道:“好久不见。”
她脸色不太好,可能是考砸了。单戎并不关心这么多,正好文却思收拾完了,便两个人一起离开。
今天天气不太好,浓浓乌云布满天空,积了厚厚的好几层,太阳光难以穿透云层洒下。他们刚迈出教学楼,没两步,就忽然地下起雨来。
单戎两手空空,身上除了手机和钱什么也没带。文却思撑起雨伞,他不请自来地钻过来,揽着文却思的脖子一起躲在伞下,问:“学长不介意和我一起吧?”
文却思实际更想把他推出去让雨淋,但也没动弹,就这么默许了。
他在同龄人中已经算是高的,单戎年纪小,却比他还要高上一些,这样环着他的肩走竟也没有什么别扭的。不仅如此,单戎似乎还找到了正大光明能与他亲近的理由,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学长考得很好吧?”
“还行。”
他自吹自擂:“我觉得是我唱歌祝福学长的功劳。”
“”
“阿姨一定会很高兴,对吧?”
文却思沉默着,走出去好几步才又开口,话题却已经转移:“那你考了什么成绩出来?”
“我啊?”单戎困惑地眨眨眼睛,作势掰手指数,掰了几下就道,“分数忘了,好像在班级里倒数十几名吧,没注意听。”
文却思斜着瞥他一眼,回道:“那你父亲一定很不高兴。”
单戎声音停了一下,马上就开始笑,没有半分羞愧或不自然。他笑声急促而低沉,仿佛觉得乐呵却又要憋着,笑着笑着额头就抵到文却思肩上。
文却思道:“别扒着我,起来。”
“学长现在都学会反过来和我开玩笑了,”单戎眼睛亮亮的,不挂在他身上了,拿手指戳戳他的脸,“是学长赢了。”
文却思眉头微蹙地躲开,顿了几秒钟,还是没忍住说:“我没跟你开玩笑。”他语气冷淡,却很有点严肃的味道,“我不算什么人,就是你的消遣而已,你当然可以当作我这么说是不自量力。单先生是你父亲,你至少应该为你父亲考虑一下,他就算表面上不管你,放你自由让你过得开心,为人父母肯定也希望你能认真一点——至少学习好一些,也不会让他太过失望。”
单戎挑眉:“学长这是为我好?”
“”文却思道,“如果你不是单先生的儿子,你考年段倒数第一,我也不会说一个字。”
都说忠言逆耳,单戎却只觉得文却思的话古板、直白得让人很喜欢,心中感受奇妙,也不生气——他在这种事上的脾气简直好到不可思议。他的步伐仍然轻快,踏下脚时溅起地上几滴水花。他又笑了几声,好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才再度凑近了文却思,在耳边说:“学长刚刚说反了。”
“在我心里,学长当然算得上是我的‘什么人’,”单戎笑道,“我爸才不算。”
尾调稳稳收起,显得这么一句话并不轻浮,几乎要让人当真。文却思怔了片刻,马上将情绪收起,抿着嘴唇,不再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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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那家甜品店时,两个人的裤脚已经都shi了,单戎索性拧干水将裤脚折起来,露出一截小腿。新开张的店顾客不少,好在他先前就打电话预约了座位,洗个手就可以直接入座。
文却思不爱吃甜食,点了杯最便宜的柠檬水。单戎嫌弃他这么亏待自己,铺张浪费地要了好几样东西,都往贵的去。
冰淇淋船布丁木糠杯摆了一桌子,中间两个水果小蛋糕。单戎命令式地把芒果的推给他,自己的那份蓝莓蛋糕吃到一半,又忽然嬉皮笑脸地说:“学长分一块给我试试。”
文却思一直有些心不在焉,切了一块带芒果的,叉过去敷衍地喂他。可能是今天较有空闲,他少见地染上了一丝半缕的不解,刚刚单戎那句话在脑中回荡,令他浑身不自在,直想分析出单戎到底是什么想法。
他当然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儿恩惠、这种打一棒子后递过来的糖而动摇,只不过是单戎这人太过反复无常了,让人捉摸不透,感到不安。
单戎慢慢将文却思喂的蛋糕咬进口,感受到他的走神,又猝不及防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沾了些许nai油的手指。
shi热粘腻的感觉包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