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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丽珊特别喜欢快下班的那段时光,整幢大楼都空空荡荡的了无人迹,一间间办公室暗晦了,睁着眼睛的魂都散去了,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伸了伸腰,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夕阳将长长的走廊上镀了一层金色,她用手去触摸那层动人的颜色,踩着那条光影唱着歌从这一头走到走廊的那一头,她在办公室里蹦跳,做种种的表情,自言自语地说话。
换过衣服出来时,刚巧在走廊里碰到了锁门的赵莺,她们相互笑着,张丽珊招呼着说:“这幺晚才走啊。”
“等儿子,约好了一起吃饭。”赵莺说着,又想起了什幺说:“你不也一人吃饭吗?一起去吧。”
“你们一家吃饭,我去了,像什幺啊。”张丽珊婉言谢绝着。
赵莺继续了她的热情:“不不,老郭忙着哪,就我们母子俩。”
“要不,再找上小燕一起吧。”张丽珊说着,掏出了手机。
赵莺挤眉弄眼说:“别打了,这些日子里她像丢了魂似的,还没到点,早走了。”
两人一起进了电梯,在底层地下停车场上了赵莺的车,她的车里总是香气袭人,音乐总是悦耳动听的,碟片总是满满的,布绒公仔也五花八门,张丽珊发觉这一段时间没在意,赵莺的发型变了,烫得一头大波浪,汹涌澎湃,就说:“你换了发型了,通常女人总是在不得意的时候才改变。”
“我没有不得意的,工作比你们轻松,老公也没风流韵事,儿子还不错,你说我有什幺不得意的。”赵莺笑得花枝乱曳,胸前的ru房一抖一抖,几乎挺到方向盘上了。
车子很快地到了学校,那一段郊野的还没完全修好的路,尘土飞扬,细石子被轮子碾得喳喳作响,啪啪乱蹦。远远的赵莺指着一个男孩说:“那就是我的儿子。”
越来越近,张丽珊惊诧地发问:“你有这幺大了的儿子。”随着车身的摇摆她的身体也跟着摇摆,与车内的布绒公仔晃荡一致。
轮到了要上车的郭烨感到惊诧了,他的眼睛本来就大一瞪眼就更显得夸张,约摸有半分钟,也许不止是这时间,反正他觉得他们相对无言很久,在最初的一瞬间,他的脸色由于感到特别的难为情而变得刷白,现在他的脸、耳朵、脖子却变得通红了。
“赵姐,你竟有这幺大的儿子了。”张丽珊大声地说,唯恐赵莺疑虑着故作夸张地。
赵莺得意洋洋地对郭烨说:“快叫张阿姨。”又听见张丽珊说:“好帅的小伙子。
上了车关闭上车门,他马上换了副老成而又淡漠的神情,张丽珊感到他的这种变化,觉得这小男孩有种天生的野性大胆和随时与人亲和交往的能力。
张丽珊也安安静静地坐在前排的座位上,没有像来时那样随着音乐扭摆舞弄的快活劲头,恍恍惚惚的样子有点像中了邪。
车轮滚滚,夕阳惨白,黏稠的目光,沥青街面冒起腾腾热气。赵莺将车开进了一家熟悉的快餐厅,从车里的冷气中出来,才觉得外面那滚滚热浪,夜色一点点弥漫着,听不见人说话,满街的噪音、污浊。高楼干净,玻璃墙湛蓝,灯光钉上去,看的人眼冒金星。
这家餐厅洁净明亮,火车厢的座位,在这时候人头簇动,都是附近几家大公司的高级白领,郭烨很灵活地占领了靠窗的一处座位,能看见窗外的行人带着陌生的表情来来往往。
他们对面坐着,张丽珊能感受到那少年闪烁着偷偷过来的眼光,那种眼光大胆直接、赤裸裸地像是要剥开她的衣服似的。她小心地喝着冰镇的可乐,赵莺正忙着把菜单翻弄得窸窸窣窣作响,张丽珊的手偶尔拨弄起自己的头发,心里却如少女初恋般的紧张,尽管她已有了一次偷情的经历,但面对眼前的这个男孩,她的欲望却很快便被他的那眼光撩拨了起来。
饭菜很快地端了上来,赵莺不愧是行政主任,一顿很随便的晚饭也安排得井然有序条理不紊,他们谁也没有多话,只有汤匙碗筷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那个声音像海水在深夜轻轻晃动时发出的声响,张丽珊真想把手指伸进水里,把自己整个身体浸进海的深处;像一把把的种子撒进荒芜的土壤,她的很多感觉在发芽,在拱。
埋完单赵莺提议到超市购物,反正也张丽珊也没事,而且很愿意跟那男孩再呆一起。走出快餐厅,天已完全黑暗下来了,街上的行人车辆顿时多了起来,霓虹灯像碎金一般陆续闪烁了。文明城市的人,把唾ye吐在手心的纸巾,攥成一团,塞进垃圾箱。街上洁净如自家客厅,使街头的民工显得肮脏、龌龊,如浮动的污迹。
进了超市,人流渐渐地密集,一下子就将他们冲散了,张丽珊故意落在后面,随着缓慢运动的履带式电梯上升,人头簇动的电梯像是流动着的粘稠熔岩,郭烨就一直就跟在她的后面,在平缓的电梯上寸步不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