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太过灼热,像是直接烫在她的肌肤上,令她有些困窘。
「你真会为我找麻烦。」铁慕祯抿着唇,最后吐出的是这一句。「还没有为我工作,就差点命丧黄泉。」
「这是怪我囉?」关小爱沉下了脸,不满的瞪他一眼。
难道他就不能温柔、客气一点,好声好气的安慰她吗?非要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话?
「难不成要怪我?」他反瞪着她,不悦的道。「我就知道你笨,要你躲好,你为什么非要冲出来……」
「不怪你要怪谁呢?」她没好气的睨他一眼。「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把我丢下,是谁都会害怕好吗?再说,若不是我帮你挡下这一箭,你以为现在躺在床上的人会是谁?」
啧,没有人教过这男人应该知恩图报吗?还敢大言不惭的指责她太碍事。
「你……」铁慕祯咬了咬牙,最后冷声道:「若你有个意外,我还得为你收尸,你很清楚我从不做赔本生意。」
这男人会不会太坏了?连替她收尸都嫌浪费,果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我才等着帮你……」哎呀,她的嘴还是别太坏比较好。「算了,不跟你一番见识,留点口德好了,我才不要像你一样天天都在造口业,多积得Yin德才不会人见人厌。」关小爱虽然虚弱,不过嘴巴仍伶俐的反讥回去。
见她虽然气若游丝,不过骂起人来还是铿锵有力,这让他莫名鬆了一口气。
铁慕祯的目光又从头到尾的审视她一番。看来这丫头应该是没事了,那双圆眸至少恢复了生气。
在两人互相斗嘴时,奴僕已经送来一锅入口即化的鱼粥。
夕儿盛了一碗,端至床畔。
「姑娘,我来喂你吧。」她小心翼翼的好生伺候着关小爱。
二少爷的性子向来孤僻,在府裡很少有人能和他说上几句话,更别说有姑娘敢和他说一句顶一句,这位受了重伤,二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关姑娘,大家都打从心底把她当成贵客。
关小爱没有拒绝,道了声谢,张口就让夕儿喂她吃粥。
当美味的粥滑下喉咙,她就像一隻满足的小猫眯起双眼,未了还贪婪的舔了舔唇。
铁慕祯在一旁盯着她,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吃完一碗之后又要了一碗,见她胃口不错,才转身离去。
一走出房门,他便找来总管交代着。
「等她吃完粥,就把汤药送上,还有,上回贝王爷送我的金玉凉膏记得送到她房裡去,教婢女为她换药时抹上薄薄一层,别让她身上留下疤了。」
「是。」总管唯唯诺诺的应声,忍不住偷觑铁慕祯一眼。
难得平日冷漠的二少爷心头会挂念着一个人。
看来,这名刚进府的姑娘不是来头不小,就是和少爷有暧昧不清的关係……
不管是他们是什么关係,光是冷漠无情的二少爷会发自内心关心一个人,就已经是个天大的消息了!
※※※
关小爱休养了将近半个月。这期间她吃好、睡好,也没有什么烦恼,夕儿把她养得气色红润,更比受伤之前多了好几两rou,可见铁府的伙食还挺不错的。
这期间,她也听闻了不少八卦,例如——
铁府的老爷三妻四妾,儿女众多,至于铁慕祯排行第二,是二房所生的孩子。
由于他的兄长在前几年外出批货时同样遭受匪徒袭击,重伤不治,因此外头流传着许多有关他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他是为了夺得家产,才会买杀手暗杀自己的大哥,残暴得连亲手足都不放过。
因此,外人看铁慕祯就是个冷酷无情、残暴狂虐的人。
这是关小爱四处听来的,有关铁慕祯的八卦。
至于府裡,奴僕们个个对铁慕祯都是恭敬又害怕,据她从夕儿的口中探知,铁慕祯这个人向来明算帐,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公私分明,由于很少讲情面,因此府裡的奴僕都安分的各司其职,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说来说去,铁慕祯就是生人勿近,是个很有原则的男人,更是讲求现实且事事皆快、狠、准的jian商。
对,他就是一个十足十的jian商——
「就算你不签卖身契,但将近一个月的医药费,还有吃、喝、穿、用都是由我代垫,算一算,你至少也得在府裡工作半年,才能把欠下的债还完。」铁慕祯坐在桌桉前,看着重伤初癒的关小爱。
半年?她瞠大圆圆的双眸瞪着他。
「是你说错,还是我听错了?」她的声音不禁微微拔尖。
「我没说错,你也没有听错。」他把算盘拨了拨。「之前你在船上的吃喝,还有来到府裡后这些天的大夫诊金、补身养气的药加上吃住的费用,算一算大概是你半年的工资。」
「然后呢?」关小爱小脸一沉。「你想说什么?」
「就算你不卖身为婢,也得在府裡偿完债后再走。」铁慕祯不疾不徐地道。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么说来,她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