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宿舍周围种了一圈花草,春天的时候花开烂漫,夏天的时候绿草如茵,等到了秋天就只留一片枯败灰黄。校工最近在清理池塘,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一地的干叶子。每次程辰经过这里,总觉得心情不好。
路边的路灯亮着,因为已经早早地过了门禁的时间,行人并不多。远远的,程辰看到宿舍楼旁边的水泥台附近,有一个橘红色的光点。
他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向前走去,除了这里,他没有地方可住。
看到程辰走过来,在这里等的不耐烦的人快步冲了出来,一把攥住程辰的手腕,生怕他逃走“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程辰也没挣扎,顺着手臂看向明显变了许多的小妹,她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学生时代仅剩的青涩,将她全部的蛮横与粗暴暴漏了出来“我说过,外公已经去世了,我没有义务给你们钱”
“Cao,你就不怕我把你家那点破事捅得全校皆知?你可是个好学生吧,名声臭了,你还混得下去?”,小妹邪恶的威胁道。
“那你就说吧”,程辰板着一张脸,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如何一般平淡“我要毕业了,名声坏了,又不是领不到毕业证”
“你”
“你想说,你要到我的公司去闹?”,程辰漆黑的眼睛忽然闪过一抹莫名的笑意“你知道我在哪里上班么?就算你跟踪我,找到了地方,害得我丢了工作,那又能怎么样?我可以换一家公司,甚至换一个城市,如果我想走,随时都可以走,难道你还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不像你,我到了哪里都可以混碗饭吃”,程辰用一种鄙夷而挑衅的目光将小妹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扫视了一圈。
程辰的小妹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他,不是记忆中懦弱沉默、予取予求的模样,而是尖锐的,充满棱角的,像是她和别人逞凶斗狠时,敲碎了的玻璃酒瓶,往脖子上一划,就会挂下一层皮rou。
下意识的,小妹松开了手,但是随即她又生起闷气,因为自己竟然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给威胁了。
而这时,程辰已经刷开了门禁,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一阵秋风卷过,小妹打了个哆嗦。
室友们都已经睡了,程辰蹑手蹑脚的爬上床,中途不小心在床栏杆上磕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他隔着睡裤揉了揉腿。睡裤是很土气的印花样式,是某次陪着外公去大姨家,姨夫随手扔给他的购物失败品。姨夫是一个虚荣的男人,喜欢购物,但是总是买一些廉价又土气的东西充门面,他将这归咎于贫穷,导致他浪费了引以为傲的脸蛋和男人珍贵的青春。
那个时候小妹还是个白胖的包子,而不是蜡黄的油条。所有人都夸赞小妹极肖其母,将来比是个强装有出息的女人。没听到这话,大姨就会在旁边,笑的骄傲自得,外公也得意而疼爱的将更多的零食塞到小妹的手里。想到这,程辰忽然很想吃食堂里卖的拌着咸菜和辣椒油的豆腐脑。不是包子,也不是油条,就是想吃豆腐脑,和包子或者油条一点也不像的豆腐脑。
程辰滑开手机,把未接来电的红点消掉,然后再一条一条的删掉未读短信。
程辰知道,小妹必然是单独行动的,可能是从她的父母那里拿不到钱,就像来他这讹点。
为什么?
程辰的视线在最后一条未读短信上停留了一下,随即痛快的删掉。
这些短信的内容不过是一件事——
问他,外公的存折在哪里。
——
每次去见绡蓝前,程辰都会争取换上最整洁得体的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好看一点。
但是这次显然不属于大多数情况。
绡蓝打开门,即使楼道里的光线如此昏暗,即使他敷了厚厚的脂粉,少年脸上的青紫还是避不开她的眼睛。
“进来吧”,她不动声色的将程辰打量了一圈,同时侧过身,把他让进来。
“我本来想去接你的,可是今晚喝了酒”,绡蓝说道。
“坐地铁过来也不费事,这个时间,说不定还能比汽车快一点”,程辰脱掉外套“我先去洗澡?”
他似乎是下班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藏青色的西装,领带扎的服帖,衬衫下摆扎进去,勾勒出细长的腰身,屁股挺翘,西装裤衬着笔直修长的腿。衣冠楚楚的Jing英模样,和在学校里穿着恤、帽衫的男孩感觉上不太一样了。
“不用”,绡蓝眼镜下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她上前一步,正面搂住少年的腰“这样挺好的”,印上程辰的嘴唇,手顺着腰线摸到他的屁股,绡蓝含糊地说“我等不及了”
领带扯松,衬衫皱巴巴的敞开,一截细腰不盈一握,西装裤被褪到了膝盖处堪堪挂着,大腿不自觉的颤抖。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如今含着潋滟的水光,头颅急切地向上仰,索取着女人的唇瓣。
绡蓝满足他的要求,含住他的嘴唇,配合的搅弄着他伸过来的舌尖。
身体下沉,她占有他。两人仿佛化身为海洋软体动物,四肢纠/缠在一起,急切地渴望着对方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