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都沦陷已逾两月,听往来人说,围城七个月,破城之日,业国北军十分仁义。城内哀鸿遍地,夏大帅不仅不曾纵兵烧杀劫掠,为害百姓,还用军粮放赈。自己掏钱买下许多风陆ji女充作军ji,若有jianyIn民女的事件发生,一概不饶。
国主陈寒汀在城破前夕与宫室俱焚。太子陈乙漩由禁军Jing锐护卫,自城内秘道离城而走,十几日后在东海海滨靖德府宣布即位,在海曲集结兵民,继续抗击业人。
业国重兵布局风陆京畿锦都一带,直到两个月完全控制住锦都局面,才认真分兵南下,剿灭陈乙漩余党。
合围锦都的七个月,水陆不通,地处锦都之东隔着一条淳江的洪山寺与国都断了往来。都中的赏赐供给截断,逃难的人越来越多,寺产土地也没了佃户耕种,此外又经常受到山贼土匪滋扰。一个举家奔逃至此的都中巨富,不知从哪里听说,寺中藏着一个国主曾经宠爱非常的禁脔,说是只要让他出来陪他一夜,他愿意花大价钱。住持当然怒不可遏,但被买通的几个长老,设计除掉了住持,取而代之,做成了这笔买卖。
反正国主已驾鹤西归,新国主尚不知能坐几天江山,业人大举南下,以后还有没有人来供养洪山寺成了个大问题。适逢乱世,捡到一个无本万利的事情,一旦开了头,哪能不继续做下去。
为了方便,也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把这个男宠搬到庙外的别院中居住,别院在法事频多时,专供女居士居住。现在既无法事,也鲜有达官贵人前来上香,空着也是白白空着。此人身体怯弱,谅他哪也跑不了。只要有个烧火做饭的和尚,日日看着他,给口饭吃,别生差池便好。
偏偏这半日,烧火和尚又不知云到何处去了,壶内无水,掀开木盖,缸里也是空的。
光滑如镜的缸壁映出了憔悴的脸,木盖合上,他拿起桶出门向溪边去汲水。
昨夜又被绑了一宿,一连五天,却没有人来。今日洪山上,与往日的安静不同,远远的也能听见人声马嘶,恐怕战火也要烧到这里来了。
前呼后拥策马前往洪山寺的北军元帅,在距寺不远的一座小院之外,突然看到那个久违的身影。
瘦削得判若两人,宽大的旧布袍子全然看不出原本的体态,只衬得人更加单薄。虽带着僧帽但并无剃度,步子又轻又飘像随时要被风吹倒,手里提着木桶,慢慢向前走着。
“安之。”
那居士装扮的人听到叫声背影一滞,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拦住他。”
背后跟着的几个兵丁如狼似虎,立马冲上去,挡住了去路。他想避开他们,却被几个人围得水泄不通,来回推搡。
他被推搡得站立不稳,原地打转时,看到了骑在骏马背后,缓缓驰来的夏北野。
“安之。”
他从不曾听他叫过他的名字,他的眼神又疲倦又冰冷,干脆看向别处。
夏北野的亲兵们耀武扬威惯了:“喂!见到大帅还不下跪?”
“不得无礼。”
大帅厉声喝止,他们不敢再推搡他。苻安之重新拔脚要走,几人不敢放,又不敢不放,围着他让他没法走。
夏北野厉声说:“让开,跟着居士,看用到你们的地方,手脚勤快点。”
几个兵丁立即规矩了,一个带头的人夺过了他手里的木桶,殷勤地说:“师傅要去打水吗?您老坐在这边稍歇,我去替您打来。”
苻安之轻斥道:“还给我。”
兵丁走出几步,那倔强的人还在后面呵斥:“把桶还给我。”
小兵讪讪地回望自家大帅,夏北野瞪了他一眼,他马上照办。来不及详细叮咛,便被军情急报叫走。
从沿海一带传来的消息既多又杂,陈乙漩具体落脚之处仍然未知。洪山寺地处洪山之巅,东南方山麓展开,直接海滨。海岸边匆匆修起码头,充塞着新近集结的战船,有缴获风陆的,也有从北方港口刚刚造好开来的,一股水师已准备就绪,只等大帅前来敲定战略,扬帆下海,剿灭风陆余孽。
大帅行辕设在洪山寺中,僧人们被驱赶到北小院一排下等僧房中起居。
晚课过后,住持觑见夏大帅正巧在晚膳前得了闲暇,跑过来闪烁其辞地问:“大帅自业国不远万里来到风陆,不知喜不喜欢锦都盛行的男风?”
“喜欢,喜欢。锦都风光一年四季都好看,比北方美得太多。冬天吹北风,夏天吹南风,都是极好。”
“非也,此男风,非彼南风。”住持转着眼珠,瞧着夏北野反应。
“哦?”夏北野装糊涂。
住持循循善诱:“换句话说,也可以说是‘断袖’‘余桃’之好”
“老子不知道什么叫男风?老子出来玩女人玩男人的时候,你还不知爬在哪个婊子怀里吃nai!竟有你这种东西站在这儿败坏佛祖的门庭,来人,带下去,手脚打断,丢山里喂野狗。”
“大帅饶命!大帅饶命!”
“照实说,别冲我挤眉弄眼的,就你这满脸肥rou,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