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内厅,傅怀谦已坐在塌上喝上了热茶。“二伯。”傅凉致仍是恭敬地作了揖。“今天有消息了么?”
傅怀谦笑着摇起了头,“你现在看见了我,就只有这个事不成?”说完又递过来一封信函给他。“我军已顺利夺回灯岛,皇上正要赏你这个大功臣呢。”
他接过那信,虽不发一语,却明显松了口气。
“你几时进宫?皇上已经下了召令。”
“我不想去,那老皇狸近来中了叶家的毒,跟着找我们的事,我还不想见他。让他把那些个赏都送去灯岛给百姓得了。”傅凉致知道皇帝重用他,可皇帝近年也重用着叶家。
明知他们两家明里暗里都在斗,总在中间和稀泥,又坐享两家的供奉,他就是看不惯他如此才会叫他老皇狸。
“说起叶家,过了今年又到选秀女的时候了。”傅怀谦说起叶家也没有好脸色。叶家和傅家从先皇尚在时便是朝堂上的对手。叶太师兼集英阁大学士主张开疆拓土,从不安于现状,由他提起的进攻邻国实施的便有足二次,而战争注定劳民伤财,可谓百姓受难推手。
而傅家和周国公,林家所在的崇文阁派则是崇尚兴民安邦,以百姓兴荣、各国和谐为主旨,自然无法同意发起战争的集英阁党派。
叶家为了巩固地位,最爱使的手段便是送族亲进宫选秀,求得一妃半后。
“叶探秋前阵子在浏州截了大哥的货,嫂子正气得牙痒痒呢。”傅凉致想到他们已经把手伸到朝堂之下,便胸口堵住一口气。
“往后必要更谨慎些才是。叶探秋那小子不好惹,你大哥却也识人不清。”
玉柯早就偷偷起身在屏风后偷偷听着,看来傅凉致最近在忙的便是灯岛的事,又意外得知了叶家的情报。只是蹲久了脚麻了起来,一动身不自觉低yin了一声。又忙停下动作,生怕被那二人发现。
傅怀谦像是发觉了什么,看了屏风那一眼,“你养了只猫儿?”傅凉致听言困惑了会,“不曾,怎么了?”
“兴许是我听错了。”他收回视线摆摆手示意没事。“对了,这信里写的是?”
傅凉致继而拆开了信,前段全是皇帝对他的吹嘘,这些他早也听腻了,再后面话锋一转,“他想趁势举兵攻下刘军的领地。”
“皇上想攻下刘军领地?”傅怀谦倒是有些诧异,自皇帝登基以来十年从未有过举兵的行动。
“我是不会助他的。”他把信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炉中。“好不容易结束了此仗,又想着招兵买马开战,到时生灵涂炭,倒霉的又是平民百姓。”
“致儿,冷静些。”傅怀谦起身将他按回塌上,“你若不想做的事,便不必勉强。”他拍了拍他的背示意安慰。“只是你恐怕要亲自回绝皇上。”
“我晓得。”傅凉致缓下气来在脑中想着措辞,他明天便会进宫表明立场。
傅怀谦离开后,他便想起看看玉柯的情况,却不想她早已睡着。窗外和煦的阳光印在衣角,几缕香烟在房中萦绕。她的面容越发柔和起来,他看着看着便一阵熟悉感油然而生,像是远久之前便注视过这人。
突然想到些什么,他将纱帘放下转身拿起墨笔将这场景一笔一画描了下来。又独独给她的嘴上加了一点朱砂,最后将画卷起放进了画筒中,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红棠刚去隔壁院子聊完八卦,路过园子看见绿钗坐在那发着呆,便蹑手蹑脚过去拍了下她的肩。
绿钗回头瞥了她一眼,又沉默转过头去。“你这会子又不理我了。”红棠念了一句也在她身旁坐下。见她手中握着一把花支。
“好东西都让你糟蹋了。”将她手中的花支接过,“这是怎么了,你这阵子跟失了魂似的。”
“你说,这世间上到底有没有神?”绿钗虽然问着她,心中却隐隐有了底。这过去的数日她不止一次地看了宝镜,就是为了验证真假。
“神?若是真有神在又怎会有人为奴为婢呢?”红棠显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绿钗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同红棠说。自己陪伴她这么多年,情同姐妹,怎能在这时视玉柯又异类。
于是趁着傅凉致进了宫,她将房门关上,正要和玉柯细谈一番。
因为月事,玉柯完全被软禁了,除了在房中吃饱了躺,躺完了睡什么都做不了,傅凉致连出院子散步都不带上她,也不用她伺候。
“姑娘,是我对不起姑娘。”她难得地对她行了跪礼,玉柯一时也慌乱起来。“我该相信姑娘的才是,往后是我能做的请尽管吩咐,让我赔罪。”
“你愿意帮我了?”玉柯不高兴是假,如果有人帮手自己也多了一分成率。
“我本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姑娘金躯又怎能承受魂飞魄散之苦。是命数也罢神谕也罢,我只盼姑娘能好。”
“绿钗,你真是我的好姐姐,你放心罢,我绝不会让你做危及性命的事。”绿钗看着她从小伴着长大的人,心中只盼自称聪明可以派上用场。
另一边厢,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