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苏小云还未睡醒,就感觉脸上忽地被什么东西扇中,她皱着脸还未完全醒过来,就听到一道慵懒的声音,“快醒醒。”
声音来自枕头边。
苏小云转头望向枕边,赫然发现一只狐狸端坐在枕边,注视着她。
是一只白毛狐狸。
“醒了就快起来吧。”白狐的嘴里所发出的人声和非钰非常相似。
苏小云一激灵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地看着狐狸,此刻她脑中的瞌睡虫都已经跑光了,“非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狐狸细长的眼睛瞟了她一眼,就开始伸着粉色的shi漉漉小舌头舔着爪子上的白毛,“我自有办法。”
“今天,我陪你去黑风寨。”非钰用那对晶莹剔透的瑰色眼珠凝视着苏小云。
下午。
非钰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说是会再去找苏小云。
其他几个男人本是打算让阮影化作鸟身陪着苏小云,再得知这个消息后,倒也放心非钰陪她一同前去。
毕竟相对于陆瑾易和云淮之的庞大兽身,非钰这只小狐狸还是比较有隐蔽性的,灵力也强,而阮影则作为后手备着。
苏小云一行人到达百里府邸前时,发现府邸前面守门的几个侍卫已经逛成一团,附近街贩的摊子倒地,门前刚好经过的百姓们也吓得乱窜进就近的胡同里。
“他们这是怎么了?”苏小云有些疑惑地回头,就刚好撞见了陆瑾易那双目光灼灼地眼眸,很明显是盯着她很久了,苏小云转而问他,“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我才没有看你呢。”陆瑾易昨夜泡在莲花池里快一夜的时间,几乎是没有睡的,眼睛下方有些淡淡地青色。他刚才偷看又被当事人抓包,有些傲娇的应了一声,才移动着视线往前方看去。
这一看,的确发现失态有些不对。
“他们是被惊吓到了。”云淮之答道,他的眉眼修长疏朗,眼睛里的光彩,宛如润玉上那一点微微的莹泽,看上去柔和,实际上却坚韧无比。
“嗯。”陆瑾易朝着阮影使了个眼色。
阮影立即点头就往百里府邸前的几个侍卫快步走了过去,“我是陆府的人。”
几名侍卫神情有些恍惚,此时见到身形高大的阮影差点将他当成敌对分子,好在阮影自报家门的及时,侍卫们便都放下已经对着阮影的刀剑,为首的一个侍卫答道:“原来是陆府中人,百里小姐已经吩咐过我们了。”
阮影垂眸看了侍卫们拿着刀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着,云淮之显然是说中了。
“适才发生了何事?”阮影并不适应与侍卫客套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话,这是他一向的冷漠习性。
“适才”那个侍卫刚回想起刚才发声的事情,就有些害怕,他哆嗦的朝着大门内侧的方向一指,就见到一只被抽干了鲜血,只剩下皮包骨的一头狮子。
那死狮的兽毛斑驳不堪,还有很多被撕咬的痕迹,沾染着已经干涸了的血迹,似是死前遭受到了虐待。那目眦欲裂的双眼十分可怖,颜色却算是清明,死了并不超过两个时辰。
那是刚被兽类动物咬死的狮子。
“黑风寨的野狼群刚才已经来过了。”侍卫颤悠悠地从死狮尸体上移开眼,纵然他也杀过几个小贼,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这尸首就是野狼丢进府邸的。”
阮影的剑眉蹙着,刚想继续问话,陆瑾易几人就也跟着到了大门口,侍卫一见到陆瑾易就跟见到了惹不起的贵人一样,纷纷下跪,“陆大人,您可总算来了。”
“适才来了一群野狼,放话说今晚酉时,他们就会派出大红花轿来府中迎娶百里小姐,这可怎么办呀!”
云淮之显然是发现了那死狮尸体的,在有些惊讶之后便是回过身将苏小云的眼睛捂住,惹得苏小云还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云淮之道,“苏姑娘还是不知道为妙。”
陆瑾易和云淮之对视了一眼,暗中夸赞云淮之细心,随后陆瑾易朝着侍卫问道,“好,你们小姐可在府中?”
侍卫连忙答道,“小姐就在府中,几位大人们快随我来。”
侍卫引着几人来到了厅堂,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
苏小云目瞪口呆,这哪里是厅堂,简直是当成了一个大型展览厅了。
而那厅堂之中,已经有一位女子坐在黑檀木座椅中,见几人过来了便连忙起身施礼,“百里见过各位大人。”
百里绿扶今日穿着粉白色的韵兰缎每一处都柔顺贴身,腰间是用软烟罗绣了双蝶逐戏图纹,将纤细的腰部线条掐得更细,像是山腰里突然凹进的风景,又于下倾泻出同样的雪色大河,在裙摆处用同样的手法绣了一圈锦绣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