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自我救赎</h1>
“那一周,想必,你也是无可奈何。那时候的纪得,真是太坏了。现在都不敢想那段荒唐,只会平添几分自我厌恶。”纪得想起当初,如今仍是满心的抱歉,却于事无补。
后来的时间里,纪得累了,终于能静下心来反省,她不能难过,不能伤心,更不能生气。她伤害自己,更胜于伤害旁人。
在那之后的她变得更沉稳,更冷静,更不愿意说话了。她把自己锁在内心深处独自惩罚,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活了十年。甚至往后的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也无妨。
直到陆禾回来的那天,沉寂已久的心湖泛起波澜,小风小浪,再到汹涌滔天。她都忘了自己还会恼羞而怒,还能拂袖离去,还可以巧舌如簧。
而在那当下,自然是排斥的。习惯了多年的生活节奏被打乱自然不适应,冷静期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蠢蠢欲动和胡思乱想,锁着过往的盒子被整个打翻,回忆肆意侵蚀,关于他的所有都像情景回顾无限循环,脑海里都是当年的笑语欢颜。
而如今,是最最无奈的不由自己。妥善安放年少光Yin被重新挖出来。曾经是他让她找到自我和允许一点点任性,那么现在,纪得想试一下,看自己是否能学会爱与被爱。这些七情六欲,她也渴望拥有。
她无比想念海棠树下的那段无忧年少,也想念他足球场上奔跑的身影,空气中阳光明媚的鲜活气息。这些想念伴着午夜梦回,时不时扰得她心神不宁,决定接受并尝试一段感情,不是她给陆禾机会,是她在自我拯救。
“陈澜哥,你陪我的那一周,我们时常来这里,你当初问我,在看什么。”纪得的笑莞尔绽放,“我想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在等他。”
等他回来装满我空荡无人的破了口子的心。
“那时候的天,真空啊,有时候连云都没有。就好像我心里,空空荡荡地,敲一下还有连绵不绝的回音。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那么看着,可以看一整天。直到昨晚,在这里看到他,就那么笔挺站着,茕茕孑立,背影挺拔却萧瑟。我当时只想陪他比肩而立。
他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不忍心。就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来一直在等,等自己愿意去爱他。”
终于是等到了他,也等回了那个有血有rou的自己。旁人都不会知道,他笑着看我的模样,盛满星辉的眼睛,明明一片漆黑的天,仿佛烟花绽开,漫天璀璨,可哪怕这样也抵不过他眼里的柔情一分。
是这样一个好看的陆禾呀
纪得说完这一席话,坦荡面对陈澜,她知无不言,无愧于心。不奢求什么祝福,那太自私了,她只是不想陈澜再误会。他是如此好的人,也该有自己的故事,只是主角错了人。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我?明明我们认识的更早,相处的更久,为什么,就不能是我。陈澜颤着嗓子,还是说了。
纪得一愣,事情仿佛比她想的更复杂。
“陈澜哥,我不知道,我昨天才认清的自己的心意。”说完自嘲地笑了一下,“我若知道为什么,也不会荒唐度过这十年。”
纪得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身继续沿着湖边走去。陈澜这一次没有跟上,他暗自握了握拳,低声叹息,这是对命运的认输,也是对纪得的善罢甘休。
“鱼儿,”陈澜低低的声音在清晨的露水中过滤,带着厚厚的鼻腔共鸣,有些低诉的委屈。
纪得转身,隔着三米远,目光清澈地看着他。
“我想,抱你一下。”
这要求不过分,换了往常,纪得自然不会拒绝。可现在不同了,她与陆禾的关系近了一步,她不知该不该答应,这会不会对陆禾不公平。她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踌躇不安的情景,当下犹豫万分。
陈澜走至她面前,无奈的笑了笑:“怎么,怕他生气啊。”
说完不由分说地就将她拥进怀里,带着一丝不计后果的霸道。纪得在他怀里僵硬地不行,片刻,微微后退的趋势。陈澜适时地放了手。
“果真是女生外向啊,”手抚着额前的刘海摇摇头,“怎么说我也是自小看你长大的兄长,真伤心。”
“陈澜哥,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别多心。”纪得有些窘迫,他方才的一句“兄长”倒是让自己松了口气。
“我既然知晓了你的心意,自然不会叫你为难。”陈澜正了正神色,认真地说:“纪得,从今天起,你我兄妹相称。我,也只当你是……妹妹,好吗?”
纪得心里说不上的酸涩,眼里盛着满满的感动:“好的,哥。”
“好了不说了,回Z市接管诊所的事还有得我忙呢。”陈澜故作轻松,“往后你的身体有我看着,每周都要来诊所复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陆禾吃醋的机会多着呢,不差这一会儿。”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姿态自然,唯有心碎入湖的声音,只他自己知道。
纪得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急又羞来不及反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