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梳头就用了一中午的时间,好动的晋美如坐针毡,如果不是有一种迫切想要嫁给白枭的念头在怂恿他,按照晋美的脾气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头发被扯得疼死了。
婶婶们一个劲的往他头上安插各种银饰和玛瑙饰品,生怕不够隆重似的,头顶的重量已经严重超标,晋美脖子都直不起来了。脖子上也被带着好几串蜜蜡珠子,手腕上也被缠了不少,十根手指更是不能豁免,晋美远远看去好像个暴发户。
婶婶拿过藏式宽领衬衣,这种衬衣有很多层,穿起来虽然漂亮但是很麻烦,衬衣外面套上锦缎的小坎,又套上镶有织锦和水獭皮边的藏式彩袍。脖子上缠着用珊瑚、玛瑙、绿松石、翡翠、蜜蜡等各种珍贵宝石镶嵌的“格健”,其实就是颈饰,其后再缠上几条红、绿、蓝等各色彩带。
晋美头上开始冒汗了,衬衣好几层不说,彩袍也是好几层重叠在一起,最外面还有个大婚袍,把他包裹得像个粽子。
虽然晋美此时看上去雍容华贵,但这代价有些难受,他热得抓狂。被两人扶了起来,晋美头重脚轻,脚上套着牛皮靴,晋美这才算是将将把婚服穿戴完毕,直到婶婶们又拖着一件更厚的藏袍过来时,晋美脸色都不好了。
强忍着没暴走,晋美伸着胳膊将最后一层袍子穿上,这件袍子领口和袖口都是皮毛,更是热得可以。
屋外青烟缭绕,院内一位阿妈早就准备好了在桑炉中已煨起了桑,晋美被两位婶婶搀扶着走出房间,艰难得移动到桑炉跟前,围着桑炉从左到右绕了三圈。回到屋中,晋美被搀扶着查看嫁妆,其实他并不关心这些,但程序还是要走的,好不容易挨完,晋美都快累瘫了。
原本上妆梳头都应该是新婚前一晚要做的,谁让他非得要这一晚给白枭下药,于是只能全部都凑到了今天,时间很赶,很多细小的环节不是被省略了就是简化了,但即便如此还是让晋美觉得大婚是件很痛苦的事不,应该是痛并快乐着。
原本娶亲前还有一些活动,婆家也就是远在凤鸣县的白家应该派两个娶亲人过来,奈何白家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娶亲人的要求很高,能歌善舞不说还得擅长辞令,并且Jing通藏族文化、熟悉藏族婚礼的全部流程。
这两人的主要任务便是送东西,带着美酒和新郎上马时穿戴的服饰和一只母羊到雌性家里。按照习俗,雌性一方的婚礼执事者会用长桌拦住大门不让其通过,拿来好酒用龙碗盛满,娶亲人必须连喝三碗,而且还要回答很多刁钻的问题才能够进入。
其实,就算白家同意亲事并且前来参与,估计也找不到这样的娶亲人。而老萨迦为了省事,直接将这项程序跳过了。
晋美被扶着在“侨康”前磕头敬献哈达,虔诚的祈祷过后,才姗姗而起,依旧被搀扶倒退出门。
至于白枭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层层袍子裹在身上,白枭同样出了一身白毛汗。以前一直觉得藏袍很方便,在身上一裹,热了就缠在腰上,冷了就穿上,简单方便,外出放牧时可以随时当做睡袋,随便一裹就能过夜,内急时脱下来腰上一裹遮人耳目,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可是没想到这贵族的服饰要多麻烦有多麻烦,好好一件袍子也整得相当繁复,简直烦死人。
白枭耐着性子穿好藏袍,又被侍从梳理头发,如今白枭在藏区也耗了不少时日,从十月初启程到唐古拉山被劫持,再慢悠悠的来到拉萨,之后便是被囚禁,如今已经快一月了,眼看着都要过年了。原本按他们的行程算,这会子估计都到家了,可现在他依旧身处藏区不得回还,就连白家的马队都被耽搁了,也不知道家里的一家老小和白童会有多担心他呢!
白枭走神的功夫头发都被梳好了,因为三个多月没有休整头发,白枭头发长得又快,如今都能编满头的小辫了,只不过没有晋美那么长,最后满头的小辫子被拢在一起,在脑后梳了个发揪,更添了几分野性。
白枭被人带出门,骑着马围城绕了一圈,他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才知道他是入赘的姑爷,只能如此绕城一圈再回头接媳妇。
敲敲打打一路,白枭完全不懂这里的习俗只好人家让他干嘛便干嘛。手里牵着一匹大肚子母马,白枭相当无语,据说这是给晋美准备的,这是预祝他怀崽子么?白枭想到这里冷汗直冒,但愿晋美别怀上,不然麻烦大了。
母马是纯白色的,一丝杂毛都没有,体态相当完美,白枭一眼就相中了,难怪会被选上作为晋美出嫁的坐骑,果然是匹俊俏的马儿。这马匹的颜色也是根据晋美八字算来的,据说和白色相当合拍。
白枭在藏区就他自己个儿,按照习俗雄性一方还要请个有威望的人来迎亲,可是白枭这边没有,于是央金的娘家出了个“阿央”(舅舅)作为白枭一方的迎亲人。
阿央牵着白马进了府邸,将携带的彩箭插在晋美背后,这便是他已经是白枭家的人了。又把箭头上的碧玉取下来插在晋美的头上,这代表着白枭的灵魂已经附在晋美的身上,不离不弃。
晋美被扶着走出府邸,便看到迎亲队伍中的白枭,抿着嘴努力遮掩笑容。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