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东几人看到白枭的一刻,提起来的心才放进了肚子里,本来约好了到达西宁之后,白枭便联系几人,就算不那么早归队,也必然由他们几个为他寻找带路人。谁知到达西宁之后,就在火车站碰了一次面,二爷就失踪了,好在失踪前给他几人留了信,不然白东宁可暴露了二爷的行踪也会知会白建成,不能让他家二爷因此有任何危险。
一路提心吊胆,期待着二爷突然出现,都到了唐古拉山口依旧不见二爷的时候,白西就忍不住想要开口了,白东强压着和白西同样的欲望,硬是坚持到了最后一刻。他就知道,自家二爷的本事,区区青海不在话下。
这趟藏区行的路程是从凤鸣县坐火车先到西宁,再装载着物资和药材转趟火车到达唐古拉山附近,再由马队开拔驶入西藏,翻越唐古拉山到达乌玛唐,直驱拉萨,将部分药材、物资放下,在拉萨停留数日采购西藏当地的特产,转道回青海再乘火车回凤鸣县。
如今旅途已经过了四分之一,最艰难的行程即将展开。西北军姓马,俗称马家军,西北三马的名号响当当,不论是晚清统治时期和新民主成立至今,马家军都保持自理权利。
前文说到,西北军属中立,所谓中立就是明面上以大总统马首是瞻,背地里频频搞小动作,勾结其他各地军阀,不知道作了多少妖,好在这一路上走下来,并没有碰到西北军。
别以为西北军是正规军,就不扰民、不欺民,不烧杀、不掳掠,其实他们才是最大的土匪军。
新民主国成立之后,晚清时期派遣的驻藏大使被撤,西藏噶厦政府接管了达木蒙古和藏北三十九族。贺总统对于西藏也是别无他法,天高皇帝远,他总不能挥军入藏吧?民国政府只能先在川西藏区和昌都设立川边镇守,目的在于紧盯西藏动向。
如今西藏地方上层闹独立,将西藏划分,外藏区域要求‘完全自治’,贺总统一听便急了,加大川藏兵力,严守青海、甘肃、四川、云南等省的藏族地区,步步紧逼,企图收复外藏。
如今局势颇为紧张,走马入藏的马队也比往年少了许多,但白家在藏区的摊子不小,去年因为种种事宜就取消了,今年怎么着也得走这一趟,白建成打算就地考察下当前形势,再作计较。
如非必要,他不想取消藏区的销售点。说实话,藏区本来交通就不便利,当地人民生活十分艰辛,即便有钱都没地方花,如果再缺少药物和物资,普通民众就更困苦了。
“停!”大锅头举起手,马队渐渐停下脚步,这会子已然到了晌午,马队走了一上午也该停下歇稍。
二锅头招呼人添料喂马,把百来匹马儿、骡子伺候好了,才开始起灶做饭,走马的规矩,先马后人。而吃饭的这口大锅,就是大锅头一路上背的那口,这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背的,他代表着马锅头的地位。
白枭还发现大锅头的马头上绑着一面小镜子。据传说,这面镜子可以照明前方的路途,艰难险阻统统都被这面镜子照出来。
白枭翻身下马坐在一边,他知道这老年间的马帮规矩颇多,他为了避免碍事,惹人家忌讳,乖乖的躲在一边观望。
虽然是拼伙儿帮,但细瞧就能发觉两帮应该是经常合伙儿,彼此配合相当默契。马帮一般由马锅头(马帮首领,有大锅头、二锅头)马夫、兽医、修理、钉掌、伙夫等组成,各司其职。
伙夫开始做饭,马夫和兽医查看马匹情况,每一个人都在忙,就连白建成都在忙碌查看货物。
白枭捶了捶腰,骑了大半个月的马,他的屁股都磨出茧子了。白枭一抬头便看到了马帮中颇为惹眼的一人。
自打入了队,白枭就发现了这人。看样子不像汉人,从长相、身高和穿戴上也看出并不是藏族。此人称得上高大,和白枭身材有得一拼,一张俊脸冷冷的谁都不搭理,在马帮中各人有各人的位置,白枭看了很久,也没发现他到底是负责什么的。
后来听白北给他介绍,这人原来是其中一支马队首领的儿子,他老子年岁大了,这次走马没跟着,派个锅头跟来,而这位小锅头就是来实习的。而且,这人确实不是汉人,也不是藏民,而是蒙人。青海省内居住着很多蒙古人,而这只马帮中,就有好几个蒙古人。
白北在四兄弟中,是最憨厚的一个,所谓憨厚也是和其他几人相提并论而得来的结论。其实跟随白枭的人,怎么可能是善良之辈?所以,当白北不停的在白枭耳边嘀咕那个蒙古人的时候,白枭终于纳过闷了。
白枭盯着白北一个劲的看,这小子很少如此话唠,自从他向白北问了一句那个蒙人之后,白北就跟踩了电门一般,喋喋不休,不停的白活儿,那劲头相当邪乎儿。
“二爷,我跟你说,海日古其实不喜欢走马,是他老爹逼他的,他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海日古,飞翔在天边的雀鹰。”白北陶醉的闭上眼睛,那表情相当欠揍。
“他跟你说的?”
“怎么可能,他不爱跟人说话,看到他手里的鞭子没?你敢上前跟他瞎搭个话,他能一鞭子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