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圣齐感觉不仅是天气缓步走向了冬天,连同情绪也变得越来越容易低落,嘛,当然不全是失去一个壕爹的缘故。
像他这样的废柴马马虎虎地在师范大学混了三年,可以逃避考研,也可以逃避找工作,但是绝对没办法逃避实习,毕竟这玩意儿直接和毕业证挂钩,哪怕是他这种懒散的个性也不得不面对紧跟而来的实习期。
成绩好的同学早早就定了全市几个着名的私立高中,待遇好,升学压力小,教职工宿舍条件高,最重要的时候,实习期的表现还会影响到未来的外聘入职。相比之下,公立学校待遇一般就算了,升学压力还特别大,实习老师进去完全是给高三毕业班当苦力的,什么改卷子,监考,看晚自习,大冬天还得爬的早早的,站在班门口盯着学生不许迟到,就算表现得再认真,没有编制全是白搭。
越是偏差值升学率好的学校,实习老师就越是苦逼。徐圣齐当然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班长一早就统计好了人数直接把他分到了外号“人间炼狱”的中,更惨的是地理位置还在市郊,别提多不方便了。
他妈知道这个消息后兴奋地叫他好好干,别整天在游戏上花功夫,以后就当个高中老师,稳定的很。
老一辈人的想法就是单纯,什么都是稳定最好,也不管钱拿的多拿的少,再说了,以他那混吃等死的态度能当老师吗?可别误人子弟了。
徐圣齐也不是没考虑别的出路,谁说师范大学历史系出身就一定得当个老师了啊。
纵观本系历史一共出了两名人。第一个,李大人,靠笔杆子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当上了省委书记,然而读了那么多历史书做不到以史为鉴,去年刚刚因贪污落马了。第二个,沈美女,书读的不怎么样,但脸是一等一的好,几年前参加了某选秀节目,一炮而红,现在正在娱乐圈打滚呢。
不过这两条路子都不适合他,当官是不能的,徐圣齐连宿舍关系都处不好,更别说官场关系了。至于脸额,还不如当官呢。
再不然就是做自己擅长的游戏业了,靠陪玩肯定不是个正路子,现在监管部门还没查这灰色地带,真折腾起来,没准全锅端了。眼瞅着近两年直播行业也挺火,可徐圣齐不擅长侃大山,幽默细胞有限,打游戏又独得很,根本赚不来钱。游戏开发他也不行,编程代码一概不知,运营策划也没什么机会,他脑子空空,毫无想法。
总之,徐圣齐除了确定自己是个真·废柴之外,根本没别的路可走。
还好,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当老师就当老师吧。徐圣齐收拾好行李,过完元旦就去中报道了。
听前几届的学姐学长都透露过了,中叫“地狱高中”就是因为铺天盖地的作业和密密麻麻的考试,前几年出过两个学生因为学习压力太大跳楼的事情,外号就这么跟上了。学校氛围也很压抑,高三老师们的奖金全和升学率挂钩,音体美这些副科全部都取消了,学生们都是连轴转的,实习老师进去也不要多想了,就安安稳稳地打打下手,班主任要做啥就做啥,一个学期一眨眼就过了。
“小徐,是吧。”
坐在他面前说话的是高三年级组组长,黄韵柔老师,年纪大约长他一轮,头发盘起,带着黑框眼镜,深蓝色的线衫搭配着穿着过膝的米色长裙,不禁让他想起自个儿高三的班主任。感觉这些步入中年的女老师都是一个搭配学校出来的,徐圣齐联想到前些日子玩的,更是感慨了,怎么没点佐和子那样的呢。
“以往像你们实习老师都是跟着高三的班主任学习的,今年我们学校高三开了个艺术班,正好历史老师都顾不上,你就去讲课吧,等杨鑫老师下课跟她沟通沟通。”
“诶?你的意思是我要讲课吗?”
“嗯,也不难,杨老师会跟你说怎么做的。”黄韵柔似乎话到这里就懒得再说了,摊开桌上的试卷摆摆手就不再管他。
可徐圣齐心里就七上八下了,是不是他听错了什么?不是说实习老师不代课吗就算实习守则里规定必须举办一次公开课什么的,也都是装装样子跟学生打个配合糊弄的,再不然也是教高一的学生,不耽误高年级的学业。
他坐立不安地坐在靠近门口的一个角落,硕大的办公室里摆放着七八张桌子,四周都被厚实的作业给遮挡了,没去上课的老师们彼此也不说话,安静地批改作业,笔在纸上摩擦的刷刷声此起彼伏,气氛甚是压抑。徐圣齐还没适应过来,他也不敢掏出手机玩,只能装模作样地从包里掏出笔记本在上面胡乱画些什么,手指不停敲着桌子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好似回到高中生涯,每一次下课都那么漫长。
一直到铃声打响,他的心都没有悬下来,直到走廊传来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他才确信这是一个学校,不是一个停尸房什么的。
“小徐啊,杨老师来了。”
徐圣齐听到黄老师突然喊他的名字,立刻将头转向门口,只见那儿站着一个高大的青年,蓝白的宽大校服套在身上,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半个额头,却不能减损他俊美的外表,他察觉到徐圣齐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