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利,声音徐缓,却带着冷意,“无疑这是一个好方法,西凉与我大雍虽然多有摩擦,但也未曾主动开战。此时新王上位,自然需要一场战争来巩固自己的势力,排除异己。”
一时书房之中沉默了下来,廊外有风声疾过,带着秋日的肃杀。安宁许久的江山,即将拉开战火的大幕。
☆、第六十八章
或许是因为帝王决断,而如今的国力与兵力都给了朝臣信心,大朝之上,“战而不和”这一主张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波折与强烈的反对。
可是,如今所面临的最为紧要的问题,却是利益分配。作为安稳百年之后的大战,并且是胜率极大的一场战争,几乎所有人都想要从其中分一杯羹。
或许战争是一条通天的捷径,无数人都想要于敌人的尸骨之上建立自己的功勋,无数的家族都希望用血流成河托起鼎盛的明日。
“启禀父皇。”喧闹的朝堂突然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下意识地集中到了立于金阶之上的储君。他身着明黄太子袍服,金色龙纹昭彰着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此时的陆承宁玉冠束发,威仪非常。
谢昀泓站在朝列之中,原本有些神思不属,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却猛地回过神来——他想干什么?看着金阶之上的背影,心下莫名地有些不安。朝着站在武将队列中的穆寒江看去,见他眉心亦是紧皱,便知道这件事殿下怕是对谁也没有说起。
“何事?”陆泽章揉了揉眉心,他的面上未见疲态,只是有些不耐烦罢了,此时面对着陆承宁,稍微缓下了语气。
“启禀父皇,儿臣请战。”陆承宁语气是惯有的清淡,他单膝跪下,满绣着暗色云纹的下拜轻轻落在了地面之上,一双墨色的眼却直直看向了陆泽章,眸色漆黑,不只情绪。
此话一出,整个朝堂寂静可闻落针。安王站在大殿之下,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自己这皇兄还是如当年一般,只要与那个人相关的所以事情,都难以自持。只是不知此时的陆承宁又是作何感想。
储君率军出征并非没有先例,相反,历代可循之事例并不少。一方面,亲自出征储君可以培养自己的亲信将领,为日后登基奠定基础;另一方面,亦有鼓舞士气的作用。当然,储君不到前线不见战火也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毕竟未来的君王可谓重中之重,乃江山社稷之根本。
陆泽章抚着眉心的手一顿,眸色有些暗沉,“太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语气喜怒难辨。一时想要上奏的大臣纷纷止住了动作——看这样的情形,怕是今上亦对此毫不知情,并且不甚同意这般的请命。
“儿臣愿领军出征,抵御外敌。”陆承宁再次开口道,这一次他没有再看陆泽章的神色,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了身前的玉砖上,声音依然沉稳,只是紧抿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
他想起那一日陆泽章在御书房召见他,那句“这次你亲自带兵出征吧”无比清晰地在耳边响起,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告了退。而如今于朝堂之上,自己自愿请命,他为何又要做出此般犹豫不决之色?是做给谁看的,还是想要宣告什么?
“准奏。”威严如一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像是在那一瞬间舍弃掉了什么。陆泽章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微微低着头的陆承宁,只觉窒息——迦叶,他有着和你肖似的双眼,但是为何我看在眼中,却再没了怀念?搭在座椅上的手,下意识地紧握住了镶嵌着珠宝的座椅边沿,尖锐的刺痛传来,却无法缓解心底的苦涩。
我是如此的愚昧,才被你欺瞒至今,却在知晓真相的今时今日,如此甘之如饴。
话音刚落,便有数位大臣急急出列,匍匐在地,不断高呼,“陛下三思!殿下三思!殿下乃我大雍储君,实在不应亲身涉险!望陛下收回成命!”
陆承宁作为天家唯一的皇子,亦是大雍储君,如今已远非痴傻之幼时可比拟,无数朝臣皆认为这一位储君必将成为圣明君主,顾佑大雍江山,如此万金之躯,怎可亲上前线?一时朝堂之下跪伏着无数请愿的朝臣。
“退朝吧。”没有理会众臣的高呼,陆泽章起身离开。长长的中鼓声回响在皇城之中,带着漠然。
或许即使我将他派往战场,你也不会有丝毫的异议与不舍吧,迦叶。
东宫。
“阿宁,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告诉我你是想要保卫边疆!你自小就没有这样的气节,再说了,你的边疆小爷我给你守着!”穆寒江猛地放下手中的茶盏,连许久未曾唤起的称呼也脱口而出。
他有些焦躁地站起身,看着陆承宁不动声色的模样,很是勉强地缓了缓语气,“战场不是好去处,一不小心便没了性命……”见陆承宁还是不理睬,便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顾明珩打眼色,让他帮着说话。
“这是父皇的命令。”久久未曾开口的陆承宁突然道,见三人都有些不可置信,又重复了一遍,“这是父皇的命令,他亲口告诉我的。”
“什么意思?”谢昀泓猛地看向陆承宁,疾声问道,穆寒江也愣在了原地,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应该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