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霍尔特营地喧嚣嘈杂,接到电话返回营地的弟兄们看到了受伤躺倒在地上的矮胖男人以及六七位被缚的打手,加上听到留守的这位弟兄讲述的事情经过,一时间群情激愤,大家异口同声要求干掉这几个卑鄙的偷袭者,甚至有两个性格急躁的小兄弟暴跳起来,抄起顶门木棍就要惩戒这些远道而来送上门的异己。
“住手!”青格勒图从帐篷里快步走了出来,“把棍子给我放下!”面对即将失去控制的局面,青格勒图不能置之不理。否则,这帮热血盈头的小伙子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真要是出了命案可就有点儿棘手不好收场了。“我看你们谁敢动手?”
几个小青年愣在那里,他们没想到险些被这几位偷袭者做掉的青格勒图竟然为这些人撑腰,难道他真的是不惧死亡吗?
“老大,这些家伙可是想要了你的命啊!”经历过整个事件的留守弟兄斗胆站出来质问青格勒图,这个小伙子是青格勒图的心腹,跟了他好几年,是在监狱里结交的弟兄,“要是不教训一下他们,那以后还不是谁想敲打咱们一下就跑过来敲打一下?”
青格勒图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你们的意思我很清楚,无非是想出这口恶气,谁也不愿意被人欺负到头上对不对?”
“对啊!就是!”弟兄们叫嚷着。
青格勒图伸手示意大家收声,他俯身查看了一下矮胖男人的伤口,发现不是很严重,然后他面对愤愤不平的这些年轻人,“弟兄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我也想亲手处理掉这几个卑鄙的人渣!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也是受人所托而来,他们的背后还有更Yin险的角色没有露面,假如咱们把这几个家伙打死打伤了,那么他们背后真正的角色就会跳出来报警,然后利用官方的力量铲除我们,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那咱们咋办?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回去?”帐篷外环立的弟兄不太甘心,“不如把他们狠揍一顿,然后轰下山去!”青格勒图“哈哈”一笑,他走过去拍了拍这位提议的小兄弟的肩膀,“小兄弟,你以为咱们这里是水泊梁山啊,还狠揍一顿?你咋不说把他们每人都割掉一只耳朵呢?咱们现在是在法制社会里,你们都要学会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打打杀杀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再勇猛、再有力量、再有胆魄,你能赤手空拳对付子弹吗?你能屏住呼吸避开催泪瓦斯吗?幼稚!我们现在是受害人,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来对付这些黑恶势力。”“那该咋办啊?”弟兄们很困惑。“很简单啊,你们开着他们的车,把他们送到警察局就可以了,在这之前要先把他们的供述录音下来,然后一并交给公安处理,让咱们也感受一下坐收渔利的滋味。”
青格勒图看着雀跃的弟兄们,他深深地感受到没有知识的可怕与可悲,这些年轻人都很聪明,但是没有找到一条适合他们发展的道路,在没有充分就业保障的前提下,他们就如同流民一般,为不同的利益集团或黑恶势力所用,充当着打手或帮凶的角色,这其实就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青格勒图筹建蒙东集团的初衷之一也就是安置一些当地的待业青年,给他们一条从事正途的生存之道,可惜的是,自己也逐步被裹挟到黑恶势力利益之争的旋涡中。
按照青格勒图的指令,几个弟兄把矮胖子等人捆绑着押上车,准备先期返回小镇。
青格勒图很清楚,这次让弟兄们押送矮胖男人回去的目的并不仅仅是惩办他们,而是希望公安部门可以深挖矮胖男人背后的黑恶势力,从而依靠官方的力量彻底铲除这股黑恶势力之暗流。
“老大,你还不走吗?”一个弟兄凑近了青格勒图发问。青格勒图坐在矮胖男人曾经坐过的塑料椅子上看着远方,“我问你,刚才你们是怎么让老黄跑掉的?”
年轻人一脸迷茫,“我们也没让他跑啊,那是因为我们刚到了陵墓西北的河滩,老黄就说他肚子疼要去解手,他还让我们立刻在河滩左侧展开探查,我们也不知道老黄就这么一去不返啊!等接到这里打过去的电话,说让我们抓住老黄的时候,那家伙已经跑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抓他啊?”
青格勒图知道,这些下属还是忠心耿耿地听命于自己,他们是不会说谎的,其实认真计较起来,目前这一切都是由于自己过于自信造成的,太小看老黄的智商了。
“你们先回去吧,留下一辆车。”青格勒图向等车待行的弟兄们挥一挥手,“快走吧,都下午了,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镇里,你们必须连夜把这几个家伙送到警局去,可千万不能因为一时泄愤而触犯刑律啊,那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要不我还是陪你留下来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太安全。”中午留守的小兄弟真诚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青格勒图摇摇头,“快上车吧,别耽误了时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亲自处理,我最迟明天下午回到查干浩特镇,你们就放心吧,这里就剩下我自己了,也就没什么不安全的了。”
弟兄们深知青格勒图的脾气秉性,他们没有多说,挥挥手向青格勒图辞行,然后一路烟尘地向南部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