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成体及相关设备已机动化,正由阿蕾西亚等三机在一队战斗员护送下遁逃。」
「人……啊……人造……人……喔喔……喔……!」
「别再诱惑我了……况且,只怕余生成就,比不上一次觉醒啊。」
「既然要当挖苦人的角色,这种时候就别发抖了,莉维亚。」
「使徒计画没问题,而我代替死老太婆的工作,也已经顺利完成。」
其实啊,她是知道的。
「老……老身……早早……早已……咳、咳啊……」
「……计画案的使徒,妳真的全数做出来了?」
希塔?菲蕾德朝一旁打了道响指,实验室大门向左右敞开,一队身着纯白色贴身服装、头戴电子护目镜、扎起紫色马尾并持着冲锋步枪的女子鱼贯而入。十六名战斗员排成两排,整齐划一地朝希塔行六十度鞠躬礼。
再拖下去……意志继续削弱,就会和赛莉老师一样,开始出现退化的徵兆。
「虽然是受限于时间不足的急就章,八十员应该也够让上层头疼。」
这就是海星怪物。
这就是下层人类的最终命运。
并且,让给菲蕾德家族落成的使徒计画,一个空前绝后的舞台。
「也就是说,由人为产物继承妳这大天才的遗志吗……」
「那幺,是第二计画案?」
被莉维亚正色挖苦一番的希塔彷彿挨了一拳,露出不甘心的表情说:
用那上层所弃的「方舟」,加诸下层寄望的「使徒」,一次就让这暗无天日的支配系统彻底崩溃。
「四名……已完成。剩余八个,阿蕾西亚她们会继续在深层完成。」
「这里很快就会化为乌有,那几台机器有办法及时做完吗?」
不趁此行动,永远无法重见天日。
要完成现在的计画,一个都不能少。否则……就会留下「希望」。
「我说过,时间不足。这些不是使徒,只是具有战斗机能与简易再生系统的人造人。」
详尽到,即使先代革命失败,后代也能捲土重来。
「没办法,天才总是遭人妒嫉嘛。」
当绝望的人们与地底下的某种东西接触以后……人类基因再度剧烈地变化,最终使放弃希望的人类退化成将己身层层保护在内的海星怪物。
既然生而为人的价值已然消失,那幺只要能进食、排泄,只要能维持生命就够了。
希塔苦笑。
希塔还想多劝几回,身体却欲言又止。
下层的人类,已经压抑得够久了。
「主线完了,还能靠支线撑到计画落
莉维亚沉默一会,也跟着苦苦地笑了出来。
莉维亚翘起右腿横在左大腿上,红色鞋跟略快摆动着,声音继续传来:
「咱们额外做的小研究管用归管用,但是技术回收完毕、毫无新进展的现在,确实有着待宰羔羊的氛围呀。」
希塔摇头。
「也不是。再怎幺说,时间……」
「死老太婆的意思是,筹备一完,就让她以人类之姿安心上路吧。」
「一直以来都没有活着的实感,死到临头,反而贪生怕死了起来。」
两人闻言,皆回以责难的目光。
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复仇的连锁,即是生命的连锁啊!
这计画,必须一次到位。
缩成极不稳定的不定时炸弹。为了躲避幅射尘而进驻地下都市的人们,几乎只能在暗无天日的地底空间度过余生,遭到战争击溃的社会秩序更要从头建立,一切变得毫无保障,却又乐得轻鬆。无数民众当中,只有极少数人需要为了维持楼层运作而忙碌,除此之外,大部分人们就只是在黑暗的空间里等待着重见光明的那天。
人,是悲哀的,总让希望伴随血脉相承,使后代保守固本。即使明知不进则亡,一旦心存希望,永远只想保住仅剩的退路。因此,计画的最后绝不能犯下如此基本的错。
经过无数个一成不变的年头,人们终于发现自己不过是在看不见阳光的地方虚掷光阴,就连她们的子孙也将世世代代毫无贡献、毫无价值地活下去。换言之,这颗地球上,已经连半点希望都没有了。
「妳真爱挖苦我啊。」
「结论就是只剩下十二名使徒。还是更少?」
「……说得也是。那妳呢?怕死乃人之常情,活着却可以做事。莉维亚,妳就……」
赛莉与莉维亚分别以强烈的颤抖、挑起一边眉毛表示激动与讶异。
……但是,使徒计画却正好巧妙地利用这批源源不绝的素材,时机实在太刚好了。如果说这一切都在亚露预料内,那幺她的计划也太过缜密周详……
「进来。」
「……妳想的话,这支小队立刻护送妳追上阿蕾西亚。老师也是,您不必勉强留下来。」
希塔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