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音对饮,长谈一夜。要不是他,恐怕自己也如那两个娘子一样鄙视那些为妓之人。
车夫踏上马车,再次掀起车帷一角露出脸来,「事情办妥了,小人这就驾车回府。」
乐渊岳点了点头,车夫便转身驾车而行。马车上的金铃流苏随动而摆,清宁的铃响缓缓走过花烟馆的大门,一声嘲讽亦随之闯进他的耳中。
「好生本事呐蔑相公,本花烟馆可容不了你了,还请你出馆自谋生路!」
「管事,求您不要赶走蔑相公!哀儿给你磕头,求您向老板说情!」
「你这丫头以为我不敢赶你是不是?哼,本管事是赶不了你,但可不是打不了你!」
「住手!」
「停车!」
二人的声音几乎一同响起,乐渊岳不理严靖山和车夫惊愕的眼神,跃身下了马车,回头一看,果然看见李蔑裸身护着一个少女。见着李蔑被人用木棍重重打了一记,倒地不起,他立时迈步往回跑到花烟馆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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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见木棍落在李蔑身上甚不解气,斜目仰颏示意身旁的大汉动手。两名大汉左右架开李蔑,正提膝向他的肚子踹去,手便被人掐紧扳往身後,提起的腿也被一脚制住。不消一刻,两名大汉动弹不得。
「哪来管闲事的!嫌命长麽!」管事握紧手中的木棍直指乐渊岳的鼻端,气焰虽大,但人却节节後退,让身後的大汉护着自己。
「少爷!」严靖山见自家少爷无端白事为人抱打不平已觉惊讶,见他为了一个相公如此更是震惊的地步。他三步并两步跑到他的身边,回头看看围观的人,马上动怒赶人,「看什麽看,去去去!」
乐渊岳见严靖山来了,一把将手上的大汉推回管事那边,遂讪讪抱起倒在地上的李蔑,当他正想带同旁边的少女离去,却被严靖山赶紧拉走,未及开口便已被推着赶上马车,驾车离开。
严靖山看着乐渊岳脸红耳赤地抱着晕倒的身子,见他眼睛也不知该看向哪边还不敢放手,心里却不觉好笑,只怕那位见状,不像他翻翻白眼就可了事。
待了好些会儿,乐渊岳才想到解下自己的外衣给李蔑穿上,摆弄衣物时瞥见他颈後重叠不清的黥字,仔细一看,也不难看出那个深刻的「妓」字後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奴」字,心里顿时不由叹息此人何等命苦。
「少爷打算如何处置此人?」严靖山默默祈求少爷莫要说出令他头痛的答案,可乐渊岳偏生如他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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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回去好好安置,待身子好了再作打算。」
天啊!严靖山重重叹了一声,心道自己前世是否开罪了这个主子,怎生越大越难侍候,如今倒给他出了道大难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