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回到府邸，正巧遇到博格先生在前院安排车辆。
“夫人，欢迎回来。”
我点点头，婉拒了他伸来为我拎大衣的手。
“请问少将是不是回来了？”
“没错，正在餐厅和布鲁斯先生用午餐。”博格先生转而帮我打开了大门，“刚才少将也询问过您在哪里，可能是找您有事。”
“是的，我拜托他办的事。”
博格先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应该很奇怪我竟然有一天会拜托起少将来，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大约就是们经常说的雀跃心情吧。
“我想他应该是办成了也许从明天开始，您就不需要对我用敬语了。”
“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不再是将军夫人了。”
餐厅里，少将果然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光脑和一张贴着纳米流光膜的卡片，薄薄的卡片上，“乔伊·奥尔托夫”几个大字微微凹陷，旁边清晰地画着的性别符号。
光脑的盒子大约是副官先生取回来的，但他不清楚其中的内容，此时瞥见这张全新的身份证，露出诧异的神情。
我心情很好地调笑他说：“您大可以向少将询问原因，我就不解释了。”
副官大耳微红，窘迫道：“这是将军的内务，我怎能过问呢。”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民众们都以为米切尔森少将三个月来一直守在前线清扫战场，但这位谋略家在政治斗争上的手段同样出众，早在胜局锁定之时，就秘密返回帝都掀起了一阵家族风暴。第三星际港的新闻发布会，是这位米切尔森新当家的第一场公共表演。
因此，围困我的牢笼已经打开，而副官先生仍恍若未觉自己已然陷入少将细细编制的蛛网。那个原本留着个口子透气的网袋，在凯奇尔战役胜利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收紧。
到时候，他是会激烈反抗，还是安然接受呢？
不过这已经不是我需要关注的问题了。
“想要什么时候动身，就请博格安排吧。”餐毕，少将仔细整理了自己的军装，他马上就要前往第三星际港。
我略微沉yin了一下，最终还是趁着副官去洗手间的间隙，向少将恳求了两句。
“如果往后哈罗德家有什么逾矩行为，还望少将看在今日情面，手下留情。”
闻言，少将系领带的动作顿了一顿，点头的时候表情有些微妙。
自上次凯特琳到医院探望后，哈罗德再未给我一分一毫的消息。母亲大约认为当下是一个把我摘出家族的最好时机，我也懒得再去问候些什么。
生我育我，不能亲身相报，但求问心无愧。
37
离开之前，我还特地回了一趟波立蒙斯。
自从我被战略学系退学后，我自感辜负了米歇尔老师的期待，再也没有去历史系研修室与他相谈。如今身份和心态都全然转变，渴望见他的想法便再也压抑不住。
米歇尔老师还是那副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模样，听了我对过往的讲述和未来的打算，激动地握住了我的手。他拖着我一瘸一拐地来到他的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绒缎盒子。
里面是完全崭新的两枚军士长肩章和一枚帝国五星军功勋章。
“乔伊，这几个小玩意，我就送给你了，”米歇尔老师将盒子郑重地放到我手中，“作为交换，你可一定要带着更贵重的礼物回来看望我，否则我就不会像这一次这样原谅你咯。”
看着这位被伤痛折断梦想的半百老人，用孩子一般的澄澈眼神望着我，哽咽着道出任性的话语，我亦是红了眼眶。
我把宝石蓝盒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学生时代那般，向他行了一个军礼。
“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38
出发的那日，天空一扫两个多星期的绵绵Yin雨，温暖而怡人的阳光落在星际港外大片草坪上，晕染出一片清新的木香。
我在安检口向博格先生道谢。正是他的贴心照顾，让关于米切尔森家的一切回忆不那么糟糕。
博格先生依然是那张木然的脸，将办好的托运票据递到我手中。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奥尔托夫先生，请务必不要放在心上。”
我拉起随身行李的拖杆，最后一次向他挥了挥手。
“尊敬的乘客你们好！我是本宇宙飞船的船长哈列！欢迎大家选择我们航空公司的班船！本次开往曼达拉尼亚星系的航班将按计划准点出发，沿途经过14个中转星球，并进行6次空间跳跃，于43个宇宙日后到达目的地”
踏着广播的声音，我根据船票的指引走进预定好的房间，里面已经坐着一对青年夫夫，见到我进门，亲切地招呼道：“你好，我是罗文·贝尔，这是我的伴侣亨利，这一次是准备去曼达拉尼亚星系度蜜月的。”
我亦是笑着回应：“你们好，我是乔伊·奥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