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分毫的低沉,只有华美富丽的篇章。
那一天江雪和永泉做好了约定之后,她回到家就开始写乐谱,起初写了一份,自己看了看,对字迹不太满意,第二天又重写了一份,等到墨色干透,这才细心地把纸张叠起放进了信封内,想了想之后,她又找来一个匣子,把乐谱放进去。
单只用信封来放乐谱显得不够郑重,现在有了可以作为礼盒的匣子,只放一个信封又显得太空,江雪拿着匣子想了想,再次招呼侍女把笔墨拿来。
麻仓椿好奇地问:“雪姬殿下,您还要写什么吗?”
“嗯……我想再写几份乐谱吧。”
江雪心里盘算着数量,比如昨天演奏的就有几十个版本,单只古琴、胡琴和笛各自就有不下三个版本,她昨天演奏的只是自己最熟悉的。
麻仓椿想到面前的姬君名声在外,不免有些好奇,一边铺着纸张用镇纸压好,一边感慨道:“我早就听过雪姬殿下的琴声世间无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幸听到。”
江雪正提笔蘸墨,听到这句话,笑着望过去。
“椿也懂乐理吗?”
麻仓椿诚实地摇头。
“乡野之人哪里能学的了这些高雅的才艺?我不会演奏,不过,好听的乐曲谁都能欣赏啊。”
江雪笑了笑,“你说的对,即使是不通乐理之人也可以欣赏音乐,正如钟子期。”
江雪说到古人,习惯性地用了中文,麻仓椿听得一愣,过了会儿才问:“钟子期……是谁?”
她模仿着江雪的发音,奈何差的还是有点多。
江雪被这种蹩脚的“中文”给弄得懵了一会儿才明白麻仓椿想问什么,看到少女脸上纯粹的求知欲后,她心里原先那一点点的失望也就变成了惋惜,伸手摸摸麻仓椿的头。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位楚人。如果椿想要学唐国文字的话,我或许能给你找一个老师,就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
“我当然愿意!”
麻仓椿激动地退后一步,扑通一声跪下行礼。
“雪姬殿下,我……您的恩情,我感激不尽!”
江雪被这突然的一跪给吓到了,手里的毛笔差点就掉了下去,她赶快把毛笔放到笔架上,这才过去把人扶起来。
“起来吧,椿。你以前有学过吗?看过什么书没有?”
麻仓椿心里还在打鼓,整个人都像是飘在云里一样,傻笑着说:“我偷偷看过一些父亲大人的藏书,但是没有人教我,我只能猜着看,更不知道那些文字的发音,很多Yin阳术的典籍我都看不懂……我、我没想到雪姬殿下会愿意教我……”
江雪叹了口气。
“Yin阳寮中会教授唐文,可惜你不能去……我想想看,这样吧,藤原家有不少藏书,你可以先看着,看不懂的来问我,等我给你找到了老师,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啊——把麻仓叶王比下去!”
麻仓椿给吓得一抖,苦笑着说:“雪姬殿下,您的这个命令实在有点难办到啊……我觉得我有生之年可能都做不到了……”
“做人要有梦想,否则你千里迢迢从出云来到平安京是为了什么?难道只是为了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当一个出不了头、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Yin阳师?”
江雪伸手在麻仓椿额头弹了一记。
“目标要定的高,你才可能走到更远的地方去。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你赢不了——那就是你还没努力就已经向他投降了的人。”
麻仓椿呆呆地捂着额头,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但是,叶王大人的天赋……才学……都是我比不上的。”
“所以你必须更加努力,不能浪费一点光Yin。”江雪一把将麻仓椿从地上拉起来,“我希望几百年后,人们谈到我的时候会说——藤原雪姬慧眼识珠,将大Yin阳师麻仓椿从出云带到了平安京,给了她崭露头角的机会,而不是在某本书的角落里写‘藤原雪姬有过一个叫做椿的随从’。天赋的确很重要,可是,如果你还没有努力到需要去拼天赋的时候,任何的低头和胆怯都只会让你退步。麻仓叶王是羽茂流的弟子……那又怎样?你真的打从心底里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赢过麻仓叶王吗?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不会把你的行踪告诉其他人,反正平安京里偶尔有几个人下落不明太过寻常。”
麻仓椿整个人都僵住了,呆滞地凝视着面前的姬君,仿佛这时候才第一次认识她。
江雪看着麻仓椿那一脸呆样,也懒得等答案了,继续回去写乐谱。
想想看自从她离开了乐馆,真是很久都没亲笔写过乐谱了,要不是永泉这事情,估计她还想不起来——等到写给永泉的写完,再抄一遍留给藤原家吧,除了胡琴的谱,还有古琴的谱也尽量写一些,说不定这些乐谱以后在这个世界还能发挥一些作用。
过了许久,江雪突然听到一个怯怯的女声说“我会努力”,她疑惑地转头看过去。
麻仓椿咬咬牙,再次重复道:“我会努力。雪姬殿下,您说得对……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