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
安文卿俯身作揖:“不知王爷叫我来,所为何事?”
雁亲王背对着他站在座前欣赏墙上的古画,那是一幅山水画,落笔锋劲有力,浓墨重彩,栩栩如生,扑面而来一股高山流水难觅知音之意。
“雁亲王”开口:“子晏,你走近点。”
这是雁亲王第一次直呼安文卿的字而不是喊他“安侍郎”或者“文卿”,安文卿向前走近几步,雁亲王微微侧过身看他,在雁亲王视线压力下,安文卿走到雁亲王身边,疑惑:“王爷?”
雁亲王抬手抚上安文卿发梢,安文卿下意识往后躲退后一步,雁亲王敛眉收手:“本王觉得此地甚好,想多留几日。”
安文卿微讶抬头:“王爷,京城事务繁忙,此行已比原本既定日数多花费了些时日,再耽搁下去恐怕不妥。”
雁亲王冷哼:“怎么,偌大的朝廷,少了你我二人还能翻了天不成,要真是如此,那帮废物也不必再留在他们职位上,早早告老还乡好让能者前来做事。此事我已决定,你就不必再说。”
雁亲王坐下,见安文卿站着不敢落座,手上折扇敲敲桌面,示意他坐下,安文卿见此只能战战兢兢坐到一边。
雁亲王是皇亲贵胄,他只是一介无权无势的小官员,能有如今的境地全靠雁亲王相携,之前觉得自己已经摸透雁亲王的喜好脾气,可今日一见,又觉得不认识、猜不透,所以此刻安文卿对雁亲王有了惧意。
外貌是朱申,实际是顾玄弈的雁亲王瞧着安文卿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更加明确安文卿和真正的雁亲王并无私情,要不然房门紧关没有第三人在场,两人不该是现在这样毕恭毕敬、唯唯诺诺的相处模式。
想到这,顾玄弈心里舒坦不少,面上神色缓和下来,语气同样变得柔和:“子晏,替本王揉揉,这些天薛神医一直在替本王诊治,说是能彻底根除本王这头疼的毛病,可惜,收效甚微。”
安文卿起身绕到雁亲王身后,拇指轻轻按在雁亲王的太阳xue,安慰道:“有薛神医在,王爷总有一天能摆脱这头疼的小毛病。”
本身为顾玄弈,这位雁亲王怎么可能真有头疼的毛病,现在只不过是装头疼博取安文卿的同情和照顾,身后传来暖暖的温度和令人留恋的味道,顾玄弈按捺不住对安文卿的思念,抬手握住安文卿的手指。
安文卿:“……王爷?”
顾玄弈没有松手的迹象,食指微动,摩挲着安文卿的手指:“子晏。”
安文卿毕竟和顾玄弈有过一段情,虽然现在没能认出眼前的雁亲王就是顾玄弈,但却能听出雁亲王短短两个字内里含有的情意和……情-欲。
“……王爷?”这次的疑问里多了一丝颤抖。
顾玄弈一把将安文卿拉到怀里,安文卿抖抖索索坐在雁亲王怀中,欲起身,被顾玄弈一手抓着手腕不放一手环在腰间,动弹不得。
“王爷!”安文卿急了,“臣不是……”
“不是什么?”顾玄弈打断他说下去,“本王可是听说安侍郎在这里有过一段故事,这故事里另一个人同样是……嗯?”
顾玄弈说的暧昧,手上已经摸到安文卿腰际肌肤,安文卿诚惶诚恐,既想脱身,又不敢明面上反抗雁亲王。
伴君如伴虎,王爷亦如是。若是自己现在丝毫不给雁亲王面子,怕是遭殃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自己这一家子的人。
幸好,接下来雁亲王就告诉他:“本王可以不碰你,今晚留下来陪本王一同用晚膳,这总可以吧?”
安文卿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答应:“自是可以。”
顾玄弈放手,安文卿立刻站起躲到一旁,距离甚远,一副生怕雁亲王出尔反尔反悔的模样。
“本王没那么饥渴,只不过一时兴起逗逗你,怎么,还当真了呀?”顾玄弈说的轻巧,似乎刚才当真只是开玩笑,“不过邀你一同用膳却是真,坐下吧。”
安文卿小心翼翼绕远坐到一边:“王爷,这种玩笑开不得。”
顾玄弈笑:“有什么开不得?哼,外人眼里,本王与你的关系大抵不过如此,既然他们已经这般认为,不如真遂了他们的想象。”
安文卿急了:“这种事怎可如此随便,即便外人中伤,我与王爷仍要清者自清。”
想起自己与安文卿的过往,顾玄弈嗤笑一声,不再说话。
两人各自品茶、各怀心思,在这间无外人的房间里各坐一边,身相距不远,心的距离却是异常遥远,这个情况一直延续到雁亲王用晚膳的时刻,安文卿端坐在距离雁亲王身边位置,他本是想要远坐,奈何雁亲王拉着他让他坐在这个位置。
不对,今天的雁亲王很是不对劲,一言一行都不复之前的坦荡,而是颇有深意,安文卿似乎能明白雁亲王的言外之意,可是他真的不想懂,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才几日不见,雁亲王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莫不是神医给雁亲王医治的时候医坏了脑子?
自嘲轻笑一声,自己都在想着什么。
顾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