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阳今天是昭德太子逝去十六年的忌日,前面贤淑妃又跟她说五月初八是五公主逝去的日子。世家夫人们也经常说五公主小时候发生过不好的事,似乎跟当年进宫赴宴有关昭德太子就是在十六年前的端阳宴后不然暴毙的。不出几月,文帝也崩逝。谢宝因的神思就好像已经出离躯体,右手不自觉地往食案伸去,竟然是要去端起那杯水酒。席位在她旁边的范氏看见后,赶紧出声阻止:“五娘,你喝不得这个!”这一声急呵,吓得谢宝因收回手,也终于回过神来。在上席的林业绥听见范氏这声“五娘”,皱眉看过去。在即将要黄昏的时候,丝竹声逐渐淡去,众人退席。谢宝因和范氏在阙门告别后,舍人也来说男子被天子喊住,还需要片刻才能前来,她也只好立在原地等候。女子视线微微垂着,无趣到盯着地砖,为了防尘,建邺城内只有一些主要大街,会在夯实的黄土之上铺以从浐河运来的河沙,而宫城之内都用石砖铺地,殿室内都是木地板。世家里面也是这样,居室铺设木地板,居室之外用石砖。太ye池边,晚风拂过,五色长寿缕飘扬起来。李璋看着男子,踌躇开口:“初八是五姐的忌日。”天子宴后不顾谢贤等人的目光,突然相留,林业绥以为是要与他商榷重要的事情,听到这话,鼻间轻出一口气,不免嗤笑。这,与他又有何干系?“要是陛下想要群臣共祭五公主,臣必当前往。”“要是臣一人”“要是你妻子同意呢?”李璋十分清楚贤淑妃只为自己的性格,想必今天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要诏那个谢五娘进宫。林业绥不再说话,他算尽天下人心,自也能推算出女子最有可能说出的回答,她处处周到,以过嫡母那样的一生为目标。又怎么会拒绝贤淑妃的请求。悠长的宫道里,谢宝因久等不来男子,又看见那名侍奉自己的宫侍还尽责的在这里陪她一起站着。她心中过意不去,转身往另一道阙门走去,准备先上车。云头履踩在宫砖上,交窬裙堆落在地,一步一行。宫侍跟随在后,见到林氏的车驾,连忙伸手搀扶女子踩车凳。谢宝因站在车辕上,回身看向后面,天子要说的恐怕也是五公主忌日的事情。她垂眸浅笑,圣命不可违。车帷晃荡,女子进了车舆。宫侍也往回走。没走几步,又遇见林廷尉,她赶忙低头见礼。离开太ye池后,李璋遣散舍人,只留年少时的侍从陈侯在旁侍奉,两个人前后走在宫道上,路过许多宫殿,却始终不能让这位帝王驻足,多看半眼。唯有含光殿后的懿德殿让皇帝看了许久。含光殿为帝王处理天下事务之殿,懿德殿立在此殿之后的涵义更是不言而喻,在正式册立太子前,未来储君都要住在这里。陈侯在心里叹息一声,这里自然也曾经是昭德太子的居所。昭德太子在入主东宫后,懿德殿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便连现在的太子也都是直接被敕封,然后住进东宫。李璋不明意味地说了句:“二兄死得真早,一儿半女也不曾留下。”夜风袭来,穿殿而过,振出的声音犹如哀鸣,好像也是在为懿德殿曾经的主人哀嚎。“哭又有什么用?”这声音不知道让李璋想到什么,极为不喜,开口低声怒斥,“他死了,我才是皇帝。”陈侯想昭德太子三十三岁逝去,死得并不算早,很快又叹息,想起那句折磨这位天子十六年的话。饮了许多酒的李璋,最后恍恍惚惚的行至蓬莱殿,将近五十的身子已是残年,他忍不住咳了咳,喊了一声:“王娘娘。”他就像是夜里走失的孩童,需要母亲的庇佑安抚。可殿内的声音却极为清冷:“四郎这是又要来与我缅怀二郎了?不必了,请回吧。”昭德太子齿序有没有很肥~
占有夫君湢室内, 水声响起。褪去襦裙的谢宝因赤足站在云龙纹漆的浴盘中,长发用玉搔头挽起,神思游走, 任由侍女舀起热水浇来。等浑身shi润, 侍女又用澡豆粉涂抹着女子身体,仔仔细细的洗去那些汗垢,触及女子腹部时,提着神将手上力道放得一轻再轻。随后又舀水洗去那些澡豆粉所起的白沫。等浇洗好,上下身也分别用不同的帕子擦干后, 一个侍女拿来木屐,另一个侍女拿来件中衣, 然后开口唤游神的女子:“女君。”谢宝因侧目看去,抬足由侍女擦拭好后,双足逐一拢进木屐里,而后自己低头系着腋下三寸的衣带。从眼前这道贯通屋舍的门, 径直进到居室。几个侍女侍奉完后,把湢室收拾干净,也全部都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进到内室, 谢宝因下意识往坐床看去, 面前几案上面放着鸟柱灯盏,但是坐床、坐席都没有人在, 不知沐浴后又去了哪里。黄昏归家后,他们两个人说的话也屈指可数。她把心里逐渐蔓生出来的思绪给仔细掩藏好, 然后缓步走去几案前, 脱下木屐, 屈膝的同时, 手掌撑着几案跪坐下去, 视线也不受控制的落在灯盏旁侧的那卷竹简上面,被人翻开后又卷起,应该是正在看,好像是突然发生了急事才离开。五公主忌日就快要到了,就算因为这个心思烦乱,想要安静的去缅怀,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样放,会伤了竹简。谢宝因轻叹口气,伸手过去,把竹简拿到面前,认真卷好装进锦袋立案后,就放回了原来的地方,然后打开博山炉,用着香箸轻轻拨开香灰,又从拿出一颗驱蚊散热的松竹香。正要放进博山炉里面的时候,两指突然松开,唇齿轻嘶一声,眉头拢成云雾中